楔子(第1/2 頁)
這一年的冬天寒冷無比。 時值馬諾馬地區寒冬,從右相大陸襲來的寒季氣流路過中心海流帶,被更為宏偉的自然力量帶到這裡,侵蝕著整片地區的植被與地面。 寒風吹了整整一個月,卻依舊沒有想要消停的痕跡。城市西邊的鍋爐廠房加班加點的工作,滾滾黑煙升起,遮蔽了天空,讓這寒冬下的世界彷彿沒有了天明。一趟趟灰皮鐵甲火車載著黑色的煤炭來得比往年更加頻繁。 老羅姆坐在值班室裡,雙手抱著熱水袋子緊緊縮在懷裡,暖氣供應被他開到最大。他呆呆看著嵌在銅皮牆壁上的白灰斑駁的玻璃窗,上面結滿寒冰,根本看不見屋子外面的景象。 窗子旁邊有一隻低溫溫度計,上面顯示著室內溫度10度,室外溫度零下54度。 “真不是人過的日子,願聖皇聽到我們的祈禱,早日讓這見鬼的天氣下地獄去吧!”老羅姆嘴裡罵著,雙手又不自覺縮了縮。 然後鮮紅色的指示燈亮得毫無預兆,直到鐵皮門被人重重敲響時,老羅姆才知道有火車進站了。 外面的寒風颳得鐵路站破舊的場棚子嘩嘩作響。凜冽的風帶著冰渣子彷彿要割破人的面頰。 老羅姆臉上百個不情願,還有一萬分驚恐。若不是被磐石般堅硬的男子架著,他才不願意從值班室裡出來。可是誰能想到都快要到晚上的時間了,會有一隻軍隊頂著零下54度的天氣跑到這破舊的火車站來。並且一句話不說,他就被兩個人拖了出來。 他在一群巨人般的軍人包圍下,哆嗦著開啟了上了三道鎖的鐵門。 鐵軌上是一輛黑色的巨大無比的火車,上面沒有任何標號。老羅姆在這裡幹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巨大的火車,車身就足有四米高,渾身被焊上堅硬的鐵皮,如同前行在地表上的黑鱗巨蟒,鐵軌也在它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低吟。前方不遠處的車頭還在噴湧著濃郁的灼熱蒸汽,三道巨型車燈的光芒勘破風雪,射入遠方。 頭幾節車廂和後幾節裡全是軍人,貨物被嚴密看管在火車中間。軍人們正站在窗邊看著老羅姆這邊。而在卸貨臺邊,貨物好像是什麼巨大的機械,數層深綠色防雨布胡亂地緊緊包裹住它,透過鋼纜與鐵釘緊緊固定在火車鐵板架上,高高鼓起,彷彿隨時要撐破數層防雨布,一共三堆。 走進月臺,老羅姆一一點亮一盞盞煤氣燈。藉著燈光,身後的軍人全部穿戴者厚實的軍用棉衣,除了領頭隊長,其餘也全部穿戴著烏鴉尖嘴一樣的面罩,上面凸起的眼鏡片也蒙著一層白霜,但並不妨礙裡面露出的野獸般尖銳的目光。他們揹著長柄火槍,腰間上是雪亮的軍配刺劍,腳底踩著黑色膠質皮靴,將腳腕與小腿下部分全部包裹。領頭隊長則戴著金色邊框眼鏡,除了腰間的刺劍,老羅姆還看到了一柄短式火統。 都是軍隊裡精英中的精英啊,老羅姆一面心裡暗自嘀咕,一面拿出密碼卡插進差分機裡面,按照他們的要求,消除這一趟火車進站的記錄。 遇到軍隊來接受器械也不是一回兩回的事了,但是在老羅姆的直覺裡,這一次的水準絕對要高出前幾次太多。 整個月臺除了風聲,一點聲音都沒有,所有人都在等著老羅姆消除記錄後離開,然後開工解除安裝貨物。 老羅姆當然知道這事,他也想趕快弄完手裡的活計,回值班室裡喝幾口廉價的葡萄酒暖暖身子。但是被百雙野狼般的眼神盯著,在這寒冷的冬季還有零下54度的氣溫裡,他背後竟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來。 真要人命。老羅姆心裡哆嗦。 好不容易看到差分機吐出密碼卡,老羅姆一把拔出來,向領頭的軍官點頭示意了一下,馬上抬腳就要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溫度的緣故,將防雨布釘得死死的鐵釘在此刻突然崩斷一顆,清脆的金鐵敲擊聲在風聲裡迅速擴散,防雨布立馬被猛烈的寒風颳開一角。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距離老羅姆最近的幾名士兵立馬全身暴動,從腦部白質裡資訊下達,再到資訊轉換為電訊號,透過神經傳達到身體裡各部分肌肉關節,移到他身後,其速度之快,好像和那敲擊聲同步。又好像是在那防雨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