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過崖之變(第1/2 頁)
這夜大雨傾盆,至凌晨也沒緩解。
剛好夜半,四合院的大門被砸得哐哐響,床邊狗一叫,席歡顏立刻醒了,赤著腳開啟房門,正見她娘撐著油紙傘從北屋出來,疾步朝大門去。
“師孃,師孃,快開門,師父出事了!”
顧兼暇疾步變小跑,轉頭看見席歡顏,喊道,“快回去睡覺,彆著涼了,回去!”
大門開了又合,席歡顏隱隱約約只聽見“掉下懸崖”、“快找村人去尋”
席歡顏明白了什麼,又什麼都不明白,並著黑狗坐在門檻上等了一夜。
二嬸端了吃食過來,摟著她長吁短嘆。
後兩天,她始終沒見到爹和他的學徒,還有那日雨夜出去的孃親,直到第五日,村裡的男女擁著顧兼暇和一口棺材進來了。
風過崖之行,他們不僅找到了失蹤者們的屍骸,還找到了席蒼古和他三個弟子的遺骨。
席歡顏想不明白這兩件事是怎麼湊到一塊兒去的,而顧兼暇一到家就昏迷了過去,二叔席蒼今對她道,“你娘跟我們在崖底找了五天四宿,你乖乖的,別去打擾她。”
席歡顏看見他們臉上都是哀痛的神色,看見平日難得一見的村長大爺板著臉。
腦子昏昏。
大人們管不上她,他們忙著佈置靈堂,忙著報喪,忙著殺雞宰羊。
席歡顏依舊呆坐在門檻上,定定看著大堂裡的棺材。
“歡顏,別坐這兒,回屋裡去。”
說話人是個壯實的青年,名席穹東,是村長的孫子,也是席蒼古的學徒。
他身形狼狽,短褐和褲腿上都是泥漿,臉上還有一道被樹枝劃拉過的血痕。
席歡顏沒給人添麻煩,帶著黑狗回到了屋中。
昏昏迷迷又過一夜,敲鑼打鼓聲突然響起,嗩吶淒厲地叫著,把她從噩夢中驚醒。
顧兼暇帶她去了停棺的大堂,讓她見席蒼古最後一面,說是最後一面,卻不讓她靠近棺材仔細看。
源師不是神,從千仞崖上摔下去,樣子能好看?
那臉都是一針一針拼湊起來的。
可為什麼會摔下去?
不是很厲害嗎?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看見顧兼暇紅著眼眶忙前忙後,便一步不落地跟上了她。
直到人埋了,她尤覺不現實。
席蒼古埋下的那夜,席歡顏被叫到大堂,大堂中坐著顧兼暇和村長、族老,以及她的親二叔席蒼今與唯一倖存的學徒席穹東。
席家村同出一姓,一株樹上的不同枝兒,都是親戚,遠近關係不同而已,族長即村長,名叫席告水,也是村中三名源師之一。
顧兼暇沒入席家村的族譜,席歡顏則是沒到年紀入族譜,故常稱其村長,而非族長。
“該在的人都在了,我就把事情再說一遍吧。”席告水坐在交椅上,沉著臉,目光在顧兼暇臉上轉了圈兒,又在席歡顏和席穹東間看了看,敲了兩下桌子——
“結合穹東的講述,大致是這樣的,當時,蒼古要伐的那株雪針松樹長在懸崖壁上,他繫了繩子,下崖伐樹,穹東在內的四名弟子在崖上搭手,當幾名弟子將這株樹拉上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蒼古的喊叫,同時一道黑影躥上崖,除了逃掉的穹東,其他三個學徒都死了。”
“蒼古身上找到的那截繩子,斷口有洗不去的粘液,我們認不出這東西,反之可以肯定來自異魔身上,而他十有八九是被異魔弄斷了繩子摔死的。”
席告水長嘆了一聲,接著說,“學堂七個是在風過崖南坡被發現的,那是從村裡上山的路,因此可以推測,異魔吃了崖上的人,下山來,碰上了他們,一塊給吃了。”
一位名叫席告蘭的族老,板了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