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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階很早就發覺了周長誦的轉變,他不再膽小躊躇,眼睛裡是天然的對權勢的渴望。那些在廢折上的批覆顯現出他生來帝王的氣度謀略。
他為此感到欣慰,但是又逐漸意識到危機。
年少的帝王視他為敵人,蠢蠢欲動要從他的屍體上碾壓過去,以此證明自己的地位不可懷疑。而緩慢腐朽的王朝製造出的官僚,則深深依賴於執行決斷的內閣,對它唯命是從,認為它絕對不可動搖。
周長誦是對的,他要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證明自己的實力,收回本該屬於他的東西。
那就是戰爭。
如果他還年輕,他還有籌碼可以和帝王推扯,告訴他改變不是一朝一夕,血腥又殘忍的方式後患無窮。但是他老了,而帝王沒有耐心等滴水石穿,也聽不進他的話。他期望一朝天翻地覆,用不可抵抗的力量把這個王朝中所有往下墜落的東西全都消除。
&ldo;老爺。&rdo;
宋階抬起頭,齊葉申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的母親拼盡力氣生下他,最後撒手人寰。宋階於是讓他隨了母姓。
小時候他就知道齊葉申天賦秉異,也一心想把他培養成才。但是後來他不得不放棄,比起什麼步步高昇,平平安安地活著才最重要。
&ldo;最近還在唸書麼?&rdo;
齊葉申低著頭:&ldo;唸了。&rdo;
但是宋階也沒有問他念什麼書,好像他只是突然想看看這個兒子。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屋子裡一直靜悄悄。
最後是宋階喉嚨有些癢,他不想在齊葉申面前咳出來,揮了揮手,意思讓他下去。
但是齊葉申這次沒有聽話。
他站在屋子中間,臉側過去看著坐在旁邊微微彎下身子的宋階。
&ldo;父親,我想帶一個女人回來。&rdo;
第36章 客人
冉喬鳶覺得自己被耍了。
夏日炎熱, 屋子裡的窗戶一直開著,外面一棵高高獨立的樹遮住了大半陽光, 還算有點陰涼。
但比起在周長誦身邊的時候可差遠了。
這裡沒有冰, 琴秀好像也沒有想到要給她冰。冉喬鳶整個人燥熱不安,完全沒有心思去做什麼衣裳。
坐在邊上的琴秀滿心投入, 好像沒有看到對面的美人一直在不斷調整姿勢。
她畫完紙樣子,又把料子照著上面剪下來, 然後放到了冉喬鳶手上。
&ldo;姑娘只要照著縫上去就好了。&rdo;
手上被堆了一堆零散的布料, 冉喬鳶整個身體都僵硬了。
縫上去?
但是琴秀沒有等到她開口就出去了,留下一大堆各色的絲線,希望冉喬鳶順便把繡紋也給縫了。
手指捻著柔軟的絲線搓了幾下, 冉喬鳶垮下肩膀, 她真是不懂這個丫鬟的心。
難道是那個男人很不喜歡別人送他衣服,所以琴秀故意讓自己做, 好讓對方順便不喜歡自己嗎?
怪人。
衣服當然做不出來, 但是琴秀很耐煩的樣子, 冉喬鳶說不會,她就一點一點細心指導, 教她怎麼對齊線腳, 怎麼收線才不會被看出來, 包邊又是怎麼來的。
冉喬鳶一頭霧水, 根本不懂她的心思,只能單純認為對方是在打發時間。
畢竟那個男人已經兩個星期沒有來了。
縫衣服的速度很慢,冉喬鳶今天做半個袖子, 明天做半個領子,但是陸陸續續總算有了一點雛形。
她舉著還差半截袖子的衣裳,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一種自豪感。
琴秀端來水讓她梳洗,已經是晚上,冉喬鳶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