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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扇轉過身子，對我微笑：&ldo;煙花巷還能有什麼事，不過是紙醉金迷，滅燭留髡之風流韻事罷了。&rdo;

&ldo;說得也是，我在那兩年，所見的也不過這些事了。&rdo;停了停，又問道：&ldo;對了，不知衙役是否查尋到害死殷羨羨的兇手？&rdo;

畫扇淡淡回道：&ldo;不曾有，事過境遷，誰還會去翻查那些疑案。再者，此案幕後定有不尋常的主謀，當初你救下煙屏，其間的蹊蹺至今也還是個謎。既然是謎，就沒那麼容易解得開了。&rdo;

說起解救煙屏，我想起當初在巷道救我的白衣公子，事過境遷，不知他是否還記得我。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想來這位謙謙君子只取其前，去其後，定然是將我忘了。忘了好，我也忘了。

&ldo;今年的花魁定然又是姐姐了。&rdo;停頓許久，我又說道。

&ldo;不，不是我，我沒有參加，你還記得去年那位彈唱&l;道上垂楊江畔柳，他朝莫結相思扣&r;的女子麼？花魁就是她。&rdo;

我搜尋著記憶，想起了那個身著翠衫的女子，笑道：&ldo;是那個彈唱&l;總是三春眠不夠，醉裡消磨，春自眉尖溜&r;的柳無憑麼？&rdo;

畫扇微笑：&ldo;妹妹好記性，就是她了。今年聽說她彈唱一首《詠牡丹》，驚艷四座，一舉奪魁。&rdo;

&ldo;只是畫扇姑娘已無了那奪魁之心。&rdo;我淡笑。

&ldo;是了，再無了那奪魁之心。&rdo;她聲音極低，透露出絲絲慵懶。

夜色如水清涼，淡淡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桌臺上，照見那頁古舊的經書。我感覺到睡意，卻依然惺忪地睜開眼，迷糊地喚道：&ldo;姐姐，你睡著了麼？&rdo;

&ldo;還沒有，這樣的夜，有些不捨得睡著。&rdo;

&ldo;是，我也不捨得，過一天便少了一天。&rdo;

&ldo;妹妹……&rdo;畫扇輕嘆。

我將手搭在她的腰身，低問道：&ldo;姐姐，你有愛過麼？&rdo;

她遲疑，半晌，答：&ldo;不過是風塵女子，只怕連愛也是卑微的。所以，不如不愛。&rdo;她笑問：&ldo;妹妹，你呢？定是愛了。&rdo;

我嬉笑：&ldo;姐姐別取笑我，後宮的女子，有幾個敢真愛啊。愛到了最後，都是荒蕪。&rdo;

&ldo;不愛不恨，無欲無求，誰能做到呢？一切隨意。&rdo;畫扇的話讓我釋懷。

夜靜得可以聽到窗外的風聲，落葉聲，落花聲，還有蟲蟻的爬行聲。

感覺到畫扇輕輕為我掖好被角，我親暱地偎著她，鑽進她懷裡，撒嬌道：&ldo;姐姐，還是你待我最好。&rdo;

她輕輕用手枕著我，美麗的眼睛，流露出暖暖的溫情：&ldo;妹妹，睡吧，興許，就今夜，我可以陪你了。&rdo;

我悽然，微嘆：&ldo;不可以多陪我幾日麼？我要你陪，自是可以的。&rdo;

&ldo;是可以，只要你需要。&rdo;

我調皮地眨著眼睛：&ldo;要麼隨我進宮，要麼就今夜，只那幾日，我寧可不要了。&rdo;

&ldo;呵呵，那就先將今夜過完。&rdo;

&ldo;嗯。&rdo;

清晨，下起了絲絲的細雨，濕潤的石徑滋長著淺綠的青苔，落紅鋪徑，如果不是因為離別，我是喜歡這個春雨的清晨。

我將畫扇送至庵門口，馬車已在等候，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