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惜身(第1/2 頁)
思及種種,晏珩對宋揚傳達回京的訊息感到深深的懷疑,但他卻不能直言說出這個懷疑。
因為宋揚的訊息正中皇上的下懷。
且以他看來,就算沒有宋揚的訊息,皇上也不會放過福王,發難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福王殿下可針對宋將軍被行刺一案寫了辯折?”
皇上的神色微不可察的陰沉了下來,撩著眼皮看了對面一眼,淡淡道:“事關重大,並未宣揚。”
本就是捏造的事情,如何見官?
更不用說上達天聽,上奏辯折了。
這一點,晏珩難道看不透嗎?明知故問,他是什麼意思?
晏珩聞言有一瞬的驚訝錯愕,但他很快收斂了面上神色,垂首告罪道:“是末將愚鈍了。”
皇上盯著他審視了片息,音調未變,道:“你有不同意見?”
晏珩頓了頓,而後起身跪了下來:“末將不敢說,”
“可為了皇上,卻也沒什麼不敢的了。”
皇上聽言來了興致。
撂下了手裡的棋子,挪了挪身子,面對著他,哼笑道:“說吧,朕恕你無罪。”
晏珩道:“不論福王私下是何種可憎面目,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永州乃至整個大庸的百姓心中都是一個賢王。”
“就是現在,也難說沒有附從者。”
“所以,末將以為,若不能師出有名,此事還是不要貿然去做的好。”
這話簡直是扎進了皇上的心窩子裡,他眥目冷笑道:“天下萬事,若事事都師出有名,那便不會有那麼多的爭端衝突了!”
“皇上所言有理,對待此事不可怠惰。”晏珩道:“依末將拙見,不如將交由宋將軍去做?”
“交給他?”皇上眉頭微皺,音調中帶有遲疑:“為何?”
晏珩抬起頭,目光殷切的看著皇上道:“皇上,幹大事者需惜身。”
皇上聞言神色略有動容,晏珩接著又道:“且宋將軍守在永州數年,若連這樁事都做不好,那永州的守將也該換個人了。”
皇上沉吟著一時沒說話。
這個辦法不算絕佳,但卻也不算壞主意。
晏珩所說不錯,他如今該惜身,有些事情不好再出面。
只是,宋揚是他的人,宋揚的所言所行在旁人眼中便是他的旨意事成後若要明哲保身,那就只能把宋揚變成真的羊了。
晏珩悄悄的度了眼皇上的臉色,暗暗的舒了口氣。
這禍水算是引出去了。
不過,依著他對宋揚的瞭解,此人耍狠有餘,謀略卻不足。
若交由他去做,除非不管不顧的帶兵硬攻福王府,不然,他怕是在福王手下討不到好處的。
皇上想通了這些,面色稍霖,瞧見晏珩還跪著,虛抬了抬手道:“起來吧。”說著端起茶慢慢的抿了口。
晏珩謝恩,重新落座。
皇上落了幾個子,忽的看到了棋盤上被困住的一顆白子,轉而想到一事,皺眉道:“朕近來總是夢魘。”
晏珩不明白皇上和他說這個幹什麼,他又不是御醫。
但該有的情緒還是要給足的。
聞言緊張道:“皇上可宣了御醫?”
皇上搖搖頭,嘆息道:“是心病,無藥可醫。”
晏珩更是緊張了。
緊張之餘又疑惑起來:“心病?末將不明白。”
皇上看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忘了?”
晏珩一嘎。
他忘啥了?
正凝思,就聽皇上道:“當年助福王逃脫的那個人可還未找到呢!”
“朕堅信,那人一定就潛伏在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