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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個告別的手勢，往餐廳外走去。

第06章 警官

車裡非常冷。

麥克走出餐廳，走向車子，開啟門坐進去。

艾倫開了暖氣，但溫度還沒有熱起來。他坐著一句話也不說，麥克放下車窗，讓外面的冷空氣進來。艾倫還在生氣，他看得出來。

&ldo;我能問問為什麼嗎?&rdo;其實他多少知道一點，只是不想讓他一個人生悶氣。

&ldo;我不喜歡他。&rdo;

&ldo;可他喜歡你。&rdo;麥克說，&ldo;看起來不假。&rdo;

&ldo;你錯了，只要受過訓練，他就可以表現得比任何一個職業演員都好。明白嗎?演員可以有重來的機會，殺手永遠只有一次，我們對待演戲比演員們認真百倍。&rdo;

&ldo;你生氣是因為你看出了他在演戲，還是別的原因?&rdo;

&ldo;他在演戲，這還不夠嗎?&rdo;

&ldo;艾倫，你有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說。&rdo;

艾倫望著車窗外的街景，雪花覆蓋著餐廳四周的空地，霓虹燈招牌把白色的雪映照出各種色彩。這個年輕人勾起了他的記憶，他的童年已被封鎖，少年時代卻還記憶猶新。

&ldo;他看起來幾歲，十六?十七?&rdo;

麥克說：&ldo;不會超過二十。&rdo;

&ldo;我第一次殺人是八歲。&rdo;

&ldo;那不算。&rdo;

&ldo;第一次收錢殺人是十七歲還是十八?記不清了。&rdo;艾倫說，&ldo;兩次我都害怕極了。&rdo;

麥克從沒聽他這麼認真地說出&ldo;害怕&rdo;這個詞。

&ldo;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種感覺，就像你殺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這個世界。你可以聽到周圍的一切都在垂死掙扎，在喘息，在呼救。你會感覺自己站在一片血海里，鮮血把你淹沒，海水泛著一層又一層的泡沫。你害怕得幾乎要崩潰，但又有什麼東西牢牢地抓住你，不讓你淹死在海里。然後，退潮了，所有聲音都不見了，你的面前只留下一具屍體。等到你回過神來，決定走開的時候，你的心變得冷硬如鐵，你覺得下一次會做得更好。&rdo;他說，&ldo;這就是白獵鷹，新生殺手的超級偶像。&rdo;

麥克摟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吻了他的額頭。

&ldo;他和你不一樣。&rdo;麥克說，&ldo;他有一個殺手父親，對他來說殺人只是子承父業的工作。&rdo;

這是安慰的話，他們都知道。任何一個殺人者成長的過程都將面對一具血淋淋的屍體，或是幾具。

艾倫輕輕地無奈地嘆了口氣說：&ldo;我們可不可以不在這麼幹淨的地方談論這個話題?&rdo;

&ldo;當然可以。&rdo;麥克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去兜風怎麼樣?我來開車。&rdo;

&ldo;好吧。&rdo;

他們下車交換座位。

就在這時，停車場的方向傳來一陣吵鬧聲，兩個男人正在糾纏一個女孩。這是不懷好意的人常用的戲碼，找上一個單身女孩，想盡各種辦法帶她去兜風。

艾倫用拇指指了指問：&ldo;我可以打他們嗎?&rdo;

&ldo;你可以嚇唬他們一下，我記得我們有一張帶警徽的證件。&rdo;

&ldo;哦，讓他們乖乖蹲在地上讓我打?&rdo;

&ldo;找到了，可惜是我的照片。下次再讓你打，在車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