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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ldo;那我們便開始算算舊帳吧。&rdo;他坐坐端正，一本正經道，&ldo;你嘴裡說念著我，卻瞧見個好看的人就開始目不斜視。對著武曲星也能一口一個心上人。&rdo;

我回答得有些艱難：&ldo;……那個好看的人難道不是你嗎?&rdo;

他理直氣壯：&ldo;長得又不一樣，況且你連我也認不出來?&rdo;

不是，既然長得不一樣，我又怎麼能認出來?

我據理力爭：&ldo;我與你睡同一張床時，不也很守本分，沒做不該做的事麼?&rdo;

&ldo;……&rdo;謝容想了想，這倒是。虧得他當時還特地施了點小法術，想看看這個人會不會因此意亂情迷。好罷這條不算。

我瞧他不說話了，頓時長了氣勢：&ldo;若要算帳，你騙我這麼多日算什麼?&rdo;

裝成個陌生人的模樣混在我身邊騙吃騙喝，還騙我內丹被紀鳳來奪走了。說到紀鳳來。我想問他很久了：&ldo;你為什麼要呆在紀鳳來身邊?&rdo;

謝容啊一聲，與我解釋：&ldo;我初來宋城時，察覺城中氣息微妙，就去查了一番。可是紀鳳來此人氣息古怪。我一時沒有頭緒，乾脆跟在他身邊。&rdo;

我將信將疑：&ldo;當真?&rdo;

他驚訝道：&ldo;騙你我有什麼好處?&rdo;

我哪知道。你分明一直在騙。可見他這麼心虛有餘篤定不足，卻死都不改口的模樣，也只能感慨道：&ldo;我們竟然讓一個魔給耍了……&rdo;

謝容涼涼地看著我。

我自然地改口：&ldo;我竟然讓一個魔耍了。&rdo;說罷誠懇道，&ldo;還好有容君救我。&rdo;

他哼了一聲：&ldo;若非我，你被人騙八百回了。&rdo;

我附和道：&ldo;是啊是啊。&rdo;腹誹道，你打了頭陣嘛。

星河相轉，一晃半宿也過了。萬想不到，文府竟一下迎來兩尊祖宗。一尊天上一尊地上。地上那顆我尚能掐會算，天上那顆，卻非我所能及。我瞧著院中燈籠與天上星點輝映，斟酌了很久，才道：&ldo;你此番下界，是有公務在身?&rdo;

他答得十分爽快：&ldo;沒有。&rdo;

&ldo;那你什麼時候回去?&rdo;

&ldo;你什麼時候回去，我便什麼時候回去。&rdo;

我驚訝道：&ldo;你要呆到我這世過完?&rdo;

謝容皺起眉頭：&ldo;你還想過一世?&rdo;

我哪曉得。

誰知道武曲星君的命劫什麼時候來，說不定白髮蒼蒼才來呢?他不過此劫，我如何回去。

謝容神情複雜地望了我半天，才道：&ldo;真不知道你當年是怎麼搞的。喝個酒還能把仙靈簿給點著了。&rdo;

我頓時大窘：&ldo;別提，別提。&rdo;

這麼點難以啟齒的原由，我藏著掖了那麼久，從我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人嘴裡說出來，著實太難堪。若是白天，便沒臉見人了。連顆草也沒臉見。因為茂陵仙子也是挺多嘴的。

仙靈簿不在我手中，我是去問司命借來一觀。天地有靈，人以外的生靈，都記載在冊，包括一株草，一朵花。仙這身份不好當，活得比人久，這漫長歲月中吃的苦，也比人多得多。仙靈簿就分上下兩本，一本是劫來難去什麼都搞完了，安心在天上任職養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