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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讀書人,三更半夜住在這,膽子不是一點大。正在我四處張望時,門吱啞一聲開了,我回去望去。一個人站在門口。
屋主顯然沒料到屋內有人,還不止一個人。再昏暗的光線都能瞧出他面色張惶,受驚不淺。&ldo;你們,你們是什麼人?&rdo;說著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大有種下一秒就往外逃竄的趨勢。
‐‐有幾分像那隻肥兔子。
我趕忙上前:&ldo;這位兄弟叨擾了。在下文景昌。是……&rdo;
&ldo;是我的朋友。&rdo;
許青截了我的話口。他走上前來,發間那顆蛋真是亮得令這間草屋蓬蓽生輝。
&ldo;我初來宋城時,是他助我尋到恩公。就想著讓他來看看你。&rdo;
不知怎麼的,從許青嘴裡說出恩公這個詞,令人特別不自在。嗯,大約是我見慣了他冷酷地丟掉絲帕手絹的模樣。
我順著許青的話茬。&ldo;正是。&rdo;
那人迷糊了會兒,聽許青過去與他輕聲說了些話,才展顏開來:&ldo;原來如此。阿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出去添置了一些東西,這才離開了會。請坐。&rdo;
說著。
極其自然的。
請許公子坐下,自己坐在他同側。
神態親密。
一點也不像是才聊沒多久的模樣。
嘶,他們關係進展得如此神速的嗎?
書生名叫紀鳳來,不是宋城本地人,幾年前家中出了變故,隨家人來宋城投奔親人,卻半路遭遇劫匪,銀兩家親均不剩,城中親戚早已遷走,就只得他一人。幸好他還有些底子,給些有錢的戶主寫些字,教些書,靠此維持生計。
這個經歷真是……
又心酸又辛苦。
熟悉到令人髮指!
我默默無言,看著紀鳳來握住許青的手,面帶歉意地說:&ldo;阿青說那時我在劫匪手中救下過他,我實在記不得。其實記得也不作數的。我現在這樣,他還不如不認識我為好。&rdo;
說著,面色清白,咳了兩聲。眼下暗色濃重,似乎是有喘疾在身。許青給他端了水,紀鳳來喝了兩口,便好了些。感動道:&ldo;阿青。&rdo;
許公子輕柔地嗯了一聲:&ldo;鳳來。&rdo;
兩人四目相對,真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呵。
我冷眼看著溫言淺笑的一人一蛇。劫匪手下救過他。上輩子?上上輩子?拎著尾巴救的嗎?這位紀先生也是先生中的典範,記不得就算了,說了還信。正因如此,世上才有那麼多話本供凡夫俗子傳閱,連帶深山老林中的蛇都迷戀其中。
大概是我太久沒說話,紀鳳來又道:&ldo;說來,也要感謝文兄弟。&rdo;
&ldo;?&rdo;關我什麼事。
&ldo;如果不是文兄弟幫忙,我也不會認識阿青。&rdo;他拍拍許青的爪子,欣慰道,&ldo;漫漫長路,多年一人,近些時日,才曉得什麼叫熱鬧。&rdo;
&ldo;不客氣。應該的。&rdo;
我乾巴巴笑了笑。
紀鳳來也乾巴巴笑了笑。
許青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紀鳳來。總覺得這屋漏風。果然草屋太破啊,他如是感慨。
這一場會面……
會的十分無趣。
萬分鬱悶。
我覺著許青完全是在耍弄我。
待聽完紀鳳來喋喋不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