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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軀一震，摸在布捲上的手抽離了，心中按好的一套計劃全盤打亂，本該理直氣壯的他，竟又再次被對方制於下風!

十二笑臉上從容不急，笑意平淡。終究，是林孤涼低嘆……

&ldo;我不知道爹孃給了我什麼名字，我是被當作一件鏢貨送來長生鏢局的，師父發現箱子裡有哭聲，把我救了出來。師父說，當時我身上只裹了塊破洞的布，布上有個&l;涼&r;字，便叫孤涼……&rdo;

天色漸漸暗下，風停了，院子生起悶熱。

&ldo;師父撫養我長大，把所有武功都傳授予我，還教會我很多東西。他當鏢客，我也當鏢客，他喜歡保護人，我也喜歡保護人……師父說過，每個能夠來到世上的人，都擁有一份可貴的恩賜，應當好好感激與珍惜。想來也是啊，要把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娃兒撫養成人，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那付出的心血與感情，還有歷經人世的種種，又豈可拿句什麼&l;快意生死&r;的混話來將之了結……&rdo;

話到此處，喉間湧起咽哽，竟有些說不下去，林孤涼便執起那葉子，抿在唇上吹起那段歲月中的童謠，十二笑靜靜地，以絃音相和，與他又重繹了那一段。

當再一曲過罷，林孤涼只覺心境闊朗，他還是第一次，跟人道出自己的過往。感傷早在漫漫歲月裡淡去，如今竟又有種新的豁達，使得連說話的膽子也雄壯了不少!

&ldo;十二，若你不喜歡回到薔薇樓以色侍人，或許……可以留在我長生鏢局裡，再作打算……&rdo;

一陣晚風吹來，滲入幾絲凌冷。十二笑撫摸著懷中琵琶，輕問，&ldo;你師父討厭殺人?&rdo;

&ldo;當然的……呃，十二你怎麼了?&rdo;

察覺對方神色有點不對，至少……並沒有他預期的欣慰或感動。

&ldo;那他一定也很討厭殺人的人。&rdo;一指暗釦弦絲。

林孤涼頓了頓，實話道，&ldo;我從沒聽師父說過討厭什麼人，只肯定地知道，他喜歡保護別人。&rdo;

&ldo;那他喜歡保護殺人的人嗎?&rdo;弦絲逐漸繃緊……

&ldo;唔……&rdo;林孤涼不由地回退兩步，忽覺空氣起了變化。

&ldo;如果他要保護的人要殺人呢?&rdo;

&ldo;十二你……&rdo;

&ldo;他會保護那個要保護的人所要殺的人還是保護那個要保護的人?&rdo;

林孤涼想喊：哇十二你氣功何時也好得能一氣呵成了!但顯然不合時宜，只許換過另一種更為氣概的說法……

&ldo;人生來或有善惡，但不管是誰，身上同樣都帶著上蒼賜予的一命，人世賦予的感情，不可藐棄!正因如此，我才立志當鏢客，繼承師父的長生鏢局，永生不忘護命之職。&rdo;

十二笑聽完，只問，&ldo;誰都一樣?&rdo;

&ldo;誰都一樣!&rdo;

緊扣在弦的指尖緩緩鬆開，十二笑拂手掃過琵琶，一串清音伴隨淡笑，&ldo;那好……涼涼，你現在想問我什麼?&rdo;

幽綠色的細針還夾在指間，心裡糾結著如何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