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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這個應用方向。&rdo;他說，&ldo;具體如何實現，我不關心。&rdo;

他表現出來的毫無興致比之前還要明白和強硬。

女人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她的黑眼睛瞪得大大的，毫無血色的嘴唇翕動了下，幅度輕微，又給人一種很用力的印象：&ldo;free。&rdo;

她吐出了一個單詞。

盧宇星應該是聽見了，但似乎沒有意願理睬。

見他不說話，女人眼睛亮了，試圖乘勝追擊：&ldo;你，你也收了free的錢！&rdo;

這句話她是用中文說的，在場的許多人並沒有聽懂，他們面面相覷，互相詢問著這是一個什麼學術問題。而會中文的人，都紛紛皺起了眉，帶著不解和埋怨的目光看向女人，像是搞不明白她為何要在一場學術會議裡發出這如此不和諧的指控。

盧宇星發了話：&ldo;學術合作是企業和學校之間的事。還有最後一個問題。&rdo;

他的目光越過兀自激動著的女人，指向另一個人。

那個人看樣子很喜歡盧宇星的研究，他的臉紅通通的，因為盧宇星指了他而興奮不已，說話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

&ldo;盧，盧教授，&rdo;他的眼裡閃爍著好奇，&ldo;您的講座非常精彩，但我不得不注意到，這與您過去十年主要的研究方向並不完全一致。我能否冒昧地問一下，是什麼讓您放棄了過去的累累碩果，決定轉而研究這個更加先鋒也更冷僻的問題？&rdo;

盧宇星安靜地看著他。

就在很多人以為，他又會像回應那個女人一樣，拒絕回答這一與他的研究內容並不太相干的提問。

然而下一刻，他說出了一句令很多人驚訝的話。

&ldo;因為這曾經是一位非常努力，也非常有天賦的年輕數學家想要研究的課題，而且他在多年前就已經做出了傑出的成果，我只是在他的基礎上，再往前多走了一步。&rdo;他的語氣裡竟出現了一絲明顯的波動，&ldo;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他，我的師弟，浦政平。&rdo;

他說這些的時候，眼睛始終看著場下的某一個方向。

而那被看著的人，在聽到他最後一句話之前，就猛地站了起來，動作之大，甚至帶翻了自己的椅子。

第二十五章

眾目睽睽之下，浦亦揚徑直走出了會議大廳。

&ldo;等一下，&rdo;有人在背後喊他，見他越走越快，抬高聲音喊了聲，&ldo;揚揚！&rdo;

浦亦揚頓住腳步，吸了口氣，轉過頭去，看向盧宇星，臉上掛起一個假笑：&ldo;請問您叫我有什麼事麼，盧教授？&rdo;

是盧教授，不是盧伯伯。

哪怕那人再怎麼喊他揚揚，他都不可能像十年前一樣，真心實意地喊他一聲伯伯了。

盧宇星哪裡看不出浦亦揚的冷淡，素來清冷的臉上稍微流露出了一絲落寞。他撇下了一大堆還想繼續提問的同行，從會場裡匆匆追出來，身上連外套都沒穿，給西雅圖十一月的風一吹，竟一下顯得有些蕭瑟。

浦亦揚看著他鬢角夾著的為數不少的銀髮，心裡想道，原來十年過去，人還是會老的。

&ldo;你能來聽我的講座，我很高興。&rdo;盧宇星略帶侷促地說道，嘴角忽地浮起一絲很淡的笑紋，&ldo;常遠說你最近做得很好。我想，你爸爸也會為你高興。&rdo;

又一次。

浦亦揚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陷入了僵硬，剛按下去的那股氣又騰地直衝上來，他心底的很大一部分想讓他沖盧宇星大吼大叫，叫對方不要再提那個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