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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皇子微怔，他見過太多女子，她們所思所想，再簡單再瑣碎不過，雞毛蒜皮家長裡短的小事而已，即便是旁人口中的才女，所寫之詩詞也多是傷春悲秋之作，對於從一個女子口中聽到這樣的問題，實屬罕見，更何況是一個丫鬟之口。

他生出些許興趣，笑問：&ldo;姑娘，你為何會想這個？&rdo;

姜婉收回視線，望向天邊，緩緩道：&ldo;昔年莊周夢蝶，不知是蝴蝶夢為他，還是他夢為蝴蝶。而我，前幾日做夢，卻也夢見絕不屬於當世之新奇事。&rdo;

&ldo;哦？&rdo;九皇子的興趣稍微減弱了些，原來只是做了個夢罷了。

姜婉道：&ldo;我夢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新奇世道，那個世道……人能一日千里，兩處不同之地的親友還能千里傳音，有器如傳說中的大鵬，人進入其中，能遨遊天際，數千公里，不過瞬息便可到達……&rdo;她說著，側頭看了九皇子一眼，微微一笑，&ldo;還有些事，卻是不可說與殿下聽的。&rdo;

九皇子本以為眼前這位姑娘或許並未認出自己，可聽她最後一句話，便知她早已認出他是誰，卻沒有平常人的敬畏或是那些未婚女子的嬌羞，彷彿他不過是一個普通好友罷了。這驚訝不過轉瞬即逝，如今他已被她所描述的夢境所吸引，迫不及待想聽別的了。

&ldo;此處只有你我二人，你儘管說便是，我恕你無罪。&rdo;九皇子道。

姜婉道：&ldo;那便恕我不敬了……我所夢到的那個世道，再沒有皇室宗親，王侯將相，你我之間，並無差別，誰見了誰也無需下跪行禮。&rdo;她說完便是微微一笑，&ldo;殿下，我自知這些話大不敬，可既然殿下說恕我無罪，我便實話實說了。&rdo;

九皇子未曾想到姜婉所夢到的竟然會是這樣的事，若被旁人聽去，確實會以大不敬治罪，也難怪她先前不肯再說。只是，他發現自己無法想像那樣的世道。

&ldo;若那個世道再無皇帝將相，豈非要天下大亂，民不聊生？&rdo;九皇子道。

姜婉道：&ldo;不，正相反，我夢中的世道，人人安居樂業，許多如今必死之病，也可以治好或是穩定病情，比如癆病，天花，消渴疾。&rdo;

癆病就是肺結核，放在古代是絕症，但在現代卻可以控制。天花古代肆虐害死了不少人，但她出生的時候，人類已經完全戰勝了天花，天花早已絕跡。消渴症就是糖尿病，這病本身死不了人，然而長期以往造成的併發症會導致人死亡，但在現代，按時按量注射胰島素，可以控制住病情，維持高質量的生活。

九皇子驚訝道：&ldo;這些病要用何種藥治？&rdo;

&ldo;以如今的醫理藥物，治不好。&rdo;姜婉道，&ldo;我見到有些大夫治人，是先將人剖開，取出病灶，再止血fèng好，不出幾日便可痊癒回家。可以如今的醫術和藥物，出血太多止不住，術後也極易感染化膿，無法採用相同的治法。&rdo;

九皇子驚嘆道：&ldo;我只知將人剖開是殺人，卻不知還能救人！說了這許久，也不知姑娘如何稱呼？&rdo;

姜婉心中一喜，不枉費她又是做戲又是說得口乾舌燥，這位皇子既然問她名字了，可見她所說之事果真打動了他。感謝現代社會的一切！

&ldo;我叫姜婉，姜子牙的姜，溫婉的婉。&rdo;姜婉微微一笑，&ldo;多謝殿下肯聽我這匪夷所思的無稽之談。&rdo;

姜婉……他很肯定所邀之人中並無此名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