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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無乾一路沒說話，施原幸也悶聲憋了一路的笑，終於在酒樓門口忍不住，背衝著他問。

&ldo;人間吃食怎樣?&rdo;

&ldo;……&rdo;

&ldo;嗯?怎樣嘛?&rdo;施原幸兩指捏臉使勁往下拉，生怕笑的太過被梁無乾發現。

&ldo;……有。&rdo;

&ldo;有什麼?&rdo;施原幸即將繃不住，快要笑出聲來。

&ldo;……有些噎。&rdo;

施原幸再繃持不住，無聲笑蹲在地上。梁無乾不懂，還想去扶他。

施原幸生怕被梁無乾發現，在他碰上自己前一下子直身站起來，憋笑憋擰了臉地背身往酒樓裡走。

&ldo;那我去給你尋些喝的。&rdo;說時聲音笑的顫抖，還好酒樓嘈雜，被掩蓋過去。

金銀珠寶施原幸多的是，這些年來就喜歡收集一些奇玩異物，隨便掏出來一樣都能管常人吃喝玩樂半輩子。

所以他將一個金雀鐲往臺子上一拍，立刻便成酒樓中最尊貴的大爺。

京中名伶眾多，施原幸也不懂曲，閉眼瞎挑瞎點後往觀席上一坐，命人給梁無乾斟上茶酒，等著戲人上臺。

梁無乾桌下的食指微動，不動聲色的在酒樓戲臺上覆了一層無形迷帳，施完後偷偷地看著身旁施原幸，發現對方並未發覺。

☆、第二十九章

前方戲臺鑼鼓繼響，從東側緩步踏上來一暗衣伶人，肩披黑袍冠佩雉雞翎，腰側長劍，身背繡龍旗幟，咿咿呀呀唱著什麼。

施原幸胳膊撐在檀木椅扶手上託著臉，另隻手握著一金色小桔，漫不經心地單手剝著。

他聽不懂這人唱的什麼，正無聊的很，忽而聽到身旁梁無乾開口。

&ldo;地府有十八層，殺一人墮泥犁，屠千人入烊銅。&rdo;

戲臺將軍揮揚長矛，紅碎破空，臺上眾人應聲而退。

那年有個少年將軍，披纓駑馬。性情天生暴戾乖張，陽壽統共算來抵不上常人一小半，又偏偏殺孽深重身上煞氣能延綿數丈。

所以死後直接被判官拖下無間烊銅，那少年立在十八判官和老閻王視野中央，足踏沸騰水火，眼眉間甚至還有生前在沙場上濺到的血水。

老閻王的筆劃過輪迴六道，愣是沒想好能把這個孩子歸去哪。

過去半晌後他才明白過來，手捋鬍子笑翻著眼前生死簿，姿容跟巷口乘涼的老翁般，滿面慈祥。

他說他喜歡面前少年的名字，跟自己當年有的一拼。

少年身上被火灼的厲害，疼的根本不想聽這老頭說話。

老閻王側側身，視線繞過其餘十七個判官，衝著第一層的判官說話。

帶這個孩子去見見第一層。

半刻後判官領著少年回來，少年看著面前老人笑，也沖他笑笑，勾動唇角時嘴中鮮血不小心湧出來，滴滴答答淌在頸上。

老閻王仍舊慈祥，筆尖一揮在他名後一層地獄處打了個勾，筆墨幹後少年血傷全數癒合。

第二位判官又施施然走下來，拖著少年行去二層。

回來時少年雙袖被血水浸透，仰頭看見第三位判官將手頭的筆紙停下準備起身。

到後來的幾層老閻王乾脆沒再見到少年，只是一個個判官回來稟報，打完勾後再換下一個。

等最後一個判官回來，老閻王手摸索著舊冊，緩緩地劃上墨痕。

十九個人等了一會，聽到廊橋處小鬼嘰嘰喳喳，看到不遠處少年步步走來。他用生前佩劍支地，一步一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