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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床前走到外面的院子,一路不緊不慢,一聲不吭,只聽到衣料摩挲的聲響。這個漫長的過程對唐塘而言,真是痛苦不堪。
醉酒時、昏迷時,都被這樣抱過,但那會兒他是沒有知覺的,現在也不記得那些事,可眼下是青天白日啊,他還這麼清醒,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擱才好,橫豎不是地方,太想挖個地洞藏起來了。
能不藏麼?大老爺們兒被一個公主抱整的面紅耳赤多不合適啊!這一切都拜那條蛇所賜,要不是那條蛇,他就不會全身都使不上力,也不用像現在這樣丟人。唐塘緊閉雙眼默默詛咒那條該死的蛇找不到投胎的路,最好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走到院子中間陽光最充足的地方站定,唐塘一直沒被放下來,忍不住好奇的睜開眼。流雲低著頭看他,兩人視線撞個正著。唐塘一下子就陷入了那對幽幽的深潭,掙紮了好久才挪開視線:&ldo;唉?怎麼沒有躺椅?&rdo;
&ldo;東來去搬了。&rdo;流雲說話的時候依舊低著頭,&ldo;你剛才閉眼做什麼?&rdo;
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唐塘頓時呼吸不暢。師父你不要用這麼低的聲音說話好不好,靠的這麼近,太讓人浮想聯翩了。
&ldo;陽光刺眼……沒適應……&rdo;吞吞吐吐隨便找個藉口。
正好這時東來過來了,唐塘暗暗吁了口氣。
東來哼哧哼哧地拖著躺椅擺到他們旁邊:&ldo;四公子先坐著,我再去取張毯子來。&rdo;說完又甩著兩條腿跑開了。
流雲彎腰將唐塘安置到躺椅上,幫他挪了個舒服的位置。
兩人貼的很近,溫熱的氣息彼此纏繞著。唐塘心口驀地一緊,像是被青草尖兒撓了一下似的,下意識想不顧疼痛伸手摟住師父的脖子,手指顫了兩下萬分掙扎地控制了動作,總算沒有做出無法想像後果的蠢事。
但是流雲將他安置好卻沒有急著起身,視線從很近的距離直直落進他的眼裡,背著光,看不出喜怒。
唐塘仰躺著,只覺得師父全身上下暈染了一層毛絨絨的金邊,看起來很溫暖,但這樣被人居高臨下看著的姿勢讓他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師父是不是還在生氣。
說起來,師父從未問過他的來歷,上回那個神秘兮兮陰陽怪氣的蘇老闆也不知道有沒有跟他說什麼,師父的確有理由懷疑他。
但是,他也不想來路不明的啊,他比泉水還要清比豆腐還要白,有什麼好懷疑的?真是六月飛雪三年大旱啊……
流雲看著他眼中的糾結,知道他還不想說,便不打算再逼他。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唐塘不會害他,性子冷慣了也沒有興趣問別的,但是現在卻突然忍不住好奇了,想知道了。
很奇怪的感覺,他向來只在乎何人會對他不利,何人需要防備,除此之外一切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這還是頭一回,他主動想了解一些他從不曾關注的事。
他伸出手,將唐塘額前戳向眼睛與睫毛混在一起的碎發撥開,淡聲道:&ldo;以前都是短髮麼?若這麼長不習慣的話,就讓東來替你剪掉些,免得刺了眼睛。&rdo;
&ldo;……&rdo;腦子一嗡,唐塘顧不得回味這種類似親暱的舉動,一下子被師父的話弄得緊張起來。也不知道這話是隨意說說呢,還是大有深意?
&ldo;沒事……&rdo;唐塘擠出一個笑容,&ldo;我原先也是長頭髮來著,後來剃光頭了,好不容易長這麼長,哪能再剪啊!&rdo;
唐塘也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沒搭好,信口胡謅得相當沒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