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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唐黎收了竹筒的時候，江庭赭突然一歪頭一道殷紅順著嘴角滑下，唐黎嚇了一跳，扳開他的嘴才發現他咬碎了自己一顆牙齒，劃傷了牙床和舌頭。

唐黎開始重新認識這個貨真價實的江庭赭，並佩服起這人無與倫比的自尊心。

第11章

江庭赭雖然筋疲力盡，卻沒睡多久就醒了，眼睛裡依舊精光大盛掩藏住所有的疲態，唐黎嘆了口氣不得不打擊他說：&ldo;蟲卵留在裡面，不孵化成蟲我弄不出它們來。以後這樣的痛苦你還經常要忍受，做好準備。&rdo;

江庭赭聽到自己身子裡有這麼噁心的東西抖了一下，帶著懷疑的眼神審視唐黎。唐黎抬起頭直愣愣地回視，江庭赭看不見一絲猶疑，只得恨恨地倒回床上陰沈道：&ldo;……翠月殿……鄭天問，我絕對饒不了你。&rdo;

鄭天問這個名字被江庭赭說出口，還是讓唐黎心裡緊了一下。在瞬間產生了一個疑問，我究竟在幹什麼，我在幫誰，我在背叛誰?

偷偷背叛的，是鬱沈影，是鄭天問，是從童年一起長大互相關心照顧的師兄弟。而出於連自己都想不通的原因回到他身邊幫他的，是一個和自己的生命本應毫無關聯的僅有一面之緣的人。

唐黎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背後，推動著一向安分的自己做著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ldo;蠱蟲全部孵化出來用不了一年，等我幫你全部清掉它們就不會復發了。&rdo;唐黎說著，卻不見江庭赭動靜，嘆了一聲。他行醫多年知道病人最愛問的就是&ldo;我何時能痊癒&rdo;，而江庭赭倔成這個樣子，非要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不問。

&ldo;你……你是不是故意的……&rdo;江庭赭每說一個字都牽動心口悶痛，卻努力壓抑著。他不是聾子，唐黎說的&ldo;不到一年&rdo;他聽得一清二楚。然而對他而言這簡直是開玩笑，一年都像這個樣子半死不活受制於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ldo;我不是故意的，&rdo;唐黎知道他指什麼，裝好全部的銀針之後站起來認真說：&ldo;不僅如此，一年內能夠給你解咒的可能只有我一人，所以堡主，將來的日子裡你會經常看見我。&rdo;

江庭赭聽他這麼說心裡堵得厲害，一輩子從未屈服於人甚至未曾求過人，如今卻被一小小醫者掌控，嘶聲喝道：&ldo;你大膽。&rdo;

&ldo;在這種時候大膽的人是你，我一日丟下你，你就馬上難看，&rdo;唐黎也不知道為什麼，平日不是那麼好鬥，遇到江庭赭就變得針鋒相對起來：&ldo;其實你幹嘛對我發脾氣?不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才會敗在翠月殿左護法手下?&rdo;

江庭赭暴怒，心口的痛勁其實還沒緩過來，自尊卻仍舊不容侵犯，何況是他這樣目空一切的人。他不顧疼痛猛地坐起來吼道：&ldo;把他給我帶下去，杖責……啊……杖責一百!&rdo;

唐黎愣了一下，杖責一百，再次聽到這句話還真的讓人啼笑皆非，過了那麼久，這個人用刑的法子還是沒有改。只是這次左右都遲疑，弄得唐黎很想哈哈大笑。大家都知道打死了他一個江庭赭差不多也要跟著完蛋，都在想怎麼勸勸盛怒下的江庭赭。

如果是江庭赭威風還在的時候，集體抗命的結果就是一掌掃下去站著的這些人就要全部完蛋，如今即便虎落平陽仍舊起了殺機，但畢竟有傷在身氣血不調出手弱勢了一些，更死都沒想到的是他的袖風掃出擋在眾人面前接了他這掌並把他彈回去的居然是那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