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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撥離間這把戲江縱前世幹得多了,更何況對手不過是幾個沒什麼生意頭腦的乞丐。
「還我九文之後,棉被你們原樣拿回去,你們都還剩八文錢,足夠吃兩三天的飽飯,將來再去鏟沙土也用不著再跟我貸銀子,多划算。欠債還錢本就是天經地義,丐爺們雖說身無長物卻也都是正直人物,這道理有什麼不懂的。」江縱微揚下巴瞧著他們。
最終收回了一百八十文息錢,江縱去鐵匠鋪拿了那把看上的碎骨刀,押了一百文,只租用一日。
他們的小船上岸那處有一大片油甘林,江縱摸了幾棵樹,找了一塊樹幹上長著個半透明大瘤子的,拿碎骨刀鋸了下來。
花了一個時辰工夫鋸了十來斤,裝在舊布袋裡扛回了臨時住處。
平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江大少爺幹起粗活,掌心被碎骨刀磨得發紅,肩膀也被布袋磨花了皮肉,稍稍一碰就疼得厲害。
江縱疼得邊吸氣邊把東西往外掏,跟老太太借了口大鍋,把二斤樹脂洗乾淨扔進去熬成糊。
起初控制不好火候,糊鍋底兒,江縱嗆得直掉眼淚,拿了塊手巾捂著鼻子燒火,折騰半天勉強熬出了三斤油甘脂。
樂連說得沒錯,雲黃石確實是這座島上盛產的貴重石料,但人人都知道貴重的東西根本壓不下價來。
油甘脂這種東西只有極寒北方能長,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熬去水分之後能當油當蠟燒,前世江縱三十六七歲的時候才發覺了這個商機,他決然壟斷油甘脂,賣價昂貴,後來常製成人魚燭長明燈,成本卻不高,想辦法和外邊商人聯絡,銷路不難找。
可惜這油甘脂是江縱上輩子一大財路,拱手讓人只當拿錢換命,就是要他拿出全部身家換樂連一命,他也不可能不答應。
這片油甘林是幾戶人家包下來的,他們每年摘葉當野菜賣,剩下的就拿來包餃子。
江縱坐在鍋邊,等著油甘脂晾乾,邊翻看著一本自己剛拿草紙訂的帳本,坐在灶臺上,拿磨細的炭條在紙上勾劃。
還有五天。
樂連站在漏風的破窗邊,借著微光望著灶房裡認真做帳的江縱。
「一定不止二百兩。」樂連默默看著他,扶著隱痛的傷口。
第四十章 無奈
江縱還了租用的碎骨刀,手裡還剩下一百七十文,沒想到昔日腰纏萬貫,今天能混到這步田地。
花七十文給樂連買了半隻雞燉了,擱在床頭一勺一勺餵到嘴裡。
樂連吃了兩口,抬眼望著江縱:「哥,你不吃嗎。」
江縱吹了吹熱湯,餵到樂連嘴邊:「我吃完了啊,沒看這鍋裡就剩半隻了。」
樂連默默轉過頭:「我不吃了。」
江縱急得端碗跟著他轉:「好寶貝,喝完這碗。」
他傷口太深,這地方也沒什麼藥膳能給樂連補,好歹吃點肉湯養養精神也好啊。
氣得江縱把碗往床頭一擱,坐在床邊聲調都變了:「你不能這樣……」
樂連勉強撐起身子,扶著江縱臉頰仔細觀察,面板似乎不像煮雞蛋似的白皙細嫩了,鳳眼下還淤著淡淡的青黑。
「哥,你這樣,都不好看了。」樂連按住江縱準備拿碗去洗的手,「歇一會吧,幾天沒睡了。」
樂連的手還是熱的,捂在手上不像夢裡那般冰涼,江縱欣慰多了,拍拍樂連的手背:「今晚我過來陪你睡,我還有事,先走了。」
臨走還不忘囑咐:「你乖點,把飯都吃了。」
樂連更擔憂。
江縱蹲在油甘林旁的幾戶人家院外,邊啃乾糧邊蹲點兒。
有個十七八的小姑娘頭上裹層彩綢,背著一籃子油甘葉兒往村裡走,江縱匆匆追上去:「妹妹,我過路的,想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