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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蕭坦非常懊惱,自己果然是個低劣的魔物,醃臢且卑賤,稍遇誘惑便能給安忍招惹麻煩,怨不得他挖空心思想早點讓他滾蛋。
它們幾個不敢亂說,必然是安忍私下裡交代過不給他知道,可他又不瞎不傻,房頂讓人搗了那麼大一個洞會當做沒事發生嗎?
有時蕭坦十分佩服安忍這一點,有什麼事情偏偏明目張膽地瞞著他,讓他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撒潑打滾什麼的都沒用,就像無所不能的大人對付狗屁不懂的小孩兒。
神魔殊途,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吃在一個鍋裡也不長久,也許下一刻便分道揚鑣。
蕭坦的頭隱隱疼起來,接著疼痛就像漲潮的海水一波強似一波,掀起滔天巨浪。
他關了遊戲躺回屬於自己的角落,面朝裡蜷縮身體,太疼了,像是有人把他的腦殼當成銅鐘一下一下地敲,每震一下腦漿都像開了鍋似的,恨不能衝破腦殼噴湧出去。
「將軍,帶我們回家吧——」
又來了,那種有如陰風般的吟唱再次震響在腦海深處,並不是真正的聲波,而是直接用他繃緊的神經彈奏的一曲魔音。
「回家啊,回家吧,請帶我們回家吧——」數不清的聲音擰在一起,像撕裂阿爾泰山和大興安嶺林間雪海的厲風,像額爾古納河奔流不息的滄浪。
回你媽!蕭坦表情扭曲近乎猙獰,收緊的雙臂緊緊箍住身體,我不是!我根本不是什麼該死的將軍,我他媽也沒有家!
不要逼我了,不要再逼我了……
他脖頸和手腕、腳踝上的五道咒鎖同時震顫,爆出炫目的白光,那冷白的光火彷彿千百度的高溫灼到他痛不欲生。
蕭坦雙目赤紅,體內的魔息如同籠中困獸殊死相博,將五臟六腑撕扯得血肉模糊,而那五道牢不可破的枷鎖又將他死死釘在原地。
死吧,讓我和你們一起死吧,我真是受夠了啊!
蕭坦內心狂喊,瘋了一般慘叫哭泣,牙關卻形同另外一道枷鎖扣得死緊,將所有發洩牢牢鎖在喉嚨裡。
安忍,你以為單單你有不與人說的秘密嗎?我也有啊!蕭坦擠出近乎自虐一般的冷笑,我快要疼死了,你知道嗎,我真的好疼啊——
滴答,biubiu
扭動掙扎中,一個長方形兩端帶按鍵的掌遊機從他衣襟裡滑了出來,大概是不小心壓到了開機鍵,中間侷促的螢幕亮起色澤暗淡的光,緩緩浮現出一幀粗糙的登入介面。
蕭坦即將失控的意識倏地被這陣熟悉的音調扯了一下,強忍著刀砍斧鑿的劇痛,摸過機器抱在懷裡。
那個時候真好啊,只有他和安忍兩個人。
不知是不是安忍的安魂咒唱得太難聽讓他產生了抗藥性,原本身上的兩道咒鎖漸漸增加到了五道,安忍不得不引了自己的心頭血幫他壓制魔性。
蕭坦猶記得他第一次吮血,尖利的犬齒刺破對方側頸柔嫩的面板,那是他嘗過最醇美的酒,沾了一滴便停不下來。
安忍被他死死壓在地上,蒼白的面板逐漸滲出冷汗,咬緊的下頜細碎顫抖,血色一點點從臉上褪去……蕭坦幾乎快要以為安忍即將變成和他一樣的東西,那也很好啊,再好不過!
他逐漸清明的理智告訴他,事實不是他想要的結局,安忍恐怕快要給他吸乾血弄死了。
以身飼虎,以血飼魔,安忍你這個大傻瓜,大、傻、瓜!也許下一次,下一次我就殺死你了。
與七月初七生辰之人的血能滋長血璃珠不同,安忍注入靈力的心頭血可助他消抵魔性,只是太慢了,可能耗到安忍陽壽用盡也未必能夠度化他。
淚珠順著蕭坦的臉頰簌簌滾落,安忍從背後抱起他,抬手扳過他的臉,指尖擦去他唇角的血漬。
冰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