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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山嵐這幾天都沒睡好覺,他本來對什麼都不上心,滿不在乎而又隨心所欲,偏偏看不得叢展軼對別人比對自己還好,哪怕跟對自己一樣好也不行。但他還不願表現出來讓別人笑話,就每天晚上偷偷在房間裡等著。陳姨還以為他最近累著了,早早進屋去休息。其實許山嵐躺在床上耳朵豎得尖尖的,一聽到樓下有動靜蹭地從床上竄到窗前,掀起一角窗簾向外張望。
叢展軼有時微醺,有時清醒,不管怎樣,旁邊都跟著那個叫龔愷的少年。許山嵐眼瞅著他們倆走進門廳前的燈光裡,投下一高一矮兩個並肩的影子。
許山嵐忿忿不平,刷地放下窗簾,掀起被子鑽到被窩裡。應酬應酬,他恨恨地想,肯定沒幹什麼好事!電視裡演的那些片段不停在眼前晃來晃去,出去談生意無一例外的觥籌交錯左擁右抱。許山嵐以前沒往這方面想過,似乎大師兄就應該永遠一本正經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嚴肅冷漠。他想破了腦袋也想像不到大師兄抱著別人是個什麼樣子,那怎麼可能?許山嵐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叢展軼對別人有過寵溺親切的舉動,甚至連師父叢林,師兄顧海平也沒有。叢展軼只是抱過他的。
許山嵐有一種被叢展軼背叛了的感覺,既恨又怨,他聽到走廊裡腳步輕響,賭氣把被子拉高遮住腦袋。
叢展軼輕輕推開房門,借著走廊昏黃的燈光,瞧見許山嵐縮在被子裡。他目光一閃,立刻猜出這小子肯定還沒睡著。許山嵐睡覺時很少蓋被子,嫌氣悶,每次都是叢展軼進來幫他蓋嚴實,怕他著涼。
叢展軼無聲地笑笑,沒有揭穿少年彆扭的小把戲。他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走到床邊,靜靜站在那裡瞧了一會。
許山嵐在被子裡捂得一身汗,又氣又急,心裡暗罵,但又絕對不願意就此拉下被子跟叢展軼說話,強忍著不出聲,好像動一動就是認輸了,就是妥協了。
足足像過了一輩子那麼久,才感覺到叢展軼在他肩頭拍了一下。這一下極輕,彷彿蜻蜓點水,又似枯葉落地,但許山嵐卻像被電擊中一般。他實在忍無可忍,猛地掀起被子,凝神看去,房門恰恰關上,屋子裡哪兒還有別人?
許山嵐緊緊抿著唇,躺下去,面頰在枕頭上蹭了蹭,咬著牙想,早晚……哼!……
不用問,他這一晚依舊沒睡好,以至於第二天早上起來怏怏的,沒精打採。叢展軼反而一改往日和許山嵐同起的時間,早早地在練功房裡練功了。
叢展軼今天沒有去打太極拳‐‐那是他自從退出比賽後每天雷打不動的早訓方式‐‐而是精赤著上身,只穿一條短褲,腕上綁著拳套在練拳。暮春的陽光鋪天蓋地地灑進來,照在他古銅色的背脊上。叢展軼的背脊肌肉發達,開闊而寬厚,肌肉墳起,當中一條很深的溝。上臂粗壯結實,似乎蘊藏著無窮的力量,雄性的力量。
這些都是許山嵐比不上的,他身上的肌肉跟秀秀氣氣的小姑娘似的,說沒有吧也有,但絕對不像師兄這般硬挺和鮮明。他眼睜睜瞅著師兄那種力度和美感,心中著實艷羨不已。忍不住湊上前,伸出手指捏了兩把。
叢展軼閃了一下,躲開許山嵐的手指,皺起眉頭:&ldo;幹什麼呢,出去,一萬米。&rdo;語氣生硬,不容置疑。這時他是師父多於師兄,許山嵐站直了,躬身道:&ldo;是,師兄。&rdo;暗地裡腹誹,不是你昨晚跟那小子親親熱熱的時候了?不過無論如何他也不敢當面質問,繫上沉重的沙袋,出去跑步。
他們跑步的路線基本上是固定的,從家裡一直跑到北陵,在北陵公園裡繞上一大圈,再跑回家大約就有一萬米左右。進院子也不能停下來,只稍稍走幾步活動腿腳放鬆,然後就是負手跳。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