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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圍了過來，這個時間，都是農村的大媽大爺午後消食的時候，村口人尤其多。

這些鄙夷的埋汰的目光，將我貶低得一無是處。這些話是怎麼流傳到村裡的，用腳趾頭猜，我都知道是於東。

&ldo;於東給了你們多少錢？&rdo;忍無可忍，我抬起頭，用無比嘲諷的語氣問道。

我沒欠他們哪怕一顆米，誰有資格這麼說我？

&ldo;什麼錢不錢的？哪裡來的錢。&rdo;小姑聽到錢眼睛就亮了一下。

我攏開發絲，再不奢求這些人能給我半分的尊重：&ldo;沒給你們錢，你們幫一個弄死自己孩子的男人說話？沒給你們錢，你們這麼樂於助人，維護一個一年換了三個女人的花花公子？&rdo;

我拉著乾媽，逃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乾媽小心翼翼握上我的手：&ldo;小田，這人啊，心要放寬，別跟他們計較。&rdo;

我搖頭道：&ldo;乾媽，我沒跟他們計較，是他們太咄咄逼人。&rdo;

乾媽嘆了口氣，我們已經走到了媽的墳前。墳頭上雜糙生了起來，乾媽幫著我打理了一番後整潔多了。

媽旁邊的墳墓是爸的，爸死得早，墳頭很舊了。我看著這冰冷的墳頭石，眼淚便止不住流下來。

小時候我媽總說：田燃，你別以為自己沒有爸爸就可憐，你可比人家幸福呢，你爸爸啊，可疼你了。

我沒見過我爸，但如果可以，我是多希望見一見他的。

我跪在他墳前，啞著嗓子一口一口叫著&ldo;爸&rdo;，哪怕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從地底下鑽出來看我一眼。

等眼淚流幹了，心裡的委屈也沒了。

我抹了一把眼淚，沉默著將貢品一一擺上。

乾媽伸手過來幫我，被我拒絕了：&ldo;乾媽，我就一輩子沒機會孝敬我爸，我媽呢，我又沒來得及孝敬，這點事情你就讓我自己做吧。&rdo;

乾媽把手收回去，她臉上掛著濃烈的擔心：&ldo;哎，你這孩子，做父母的，都指望自己的孩子好，孝敬不孝敬啊，那都是次要的。&rdo;

她轉頭對兩座生硬的墳墓說：&ldo;老弟老妹，小田這女娃啊我喜歡得緊，就收了做乾女兒，你們可別嫌老婆子我奪人所愛喲。&rdo;

一聲車鳴忽然響起，我同乾媽同時詫異回頭，竟看到赫羽錫那輛熟悉的車。他的駕照也是最近才拖關係搞回來的，但我著實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裡。

赫羽錫搖下車窗，遠遠叫我：&ldo;田燃，過來。&rdo;

我吸了吸鼻子，搖頭：&ldo;我上墳呢。&rdo;

赫羽錫頓了頓，啟動車子，過了一小會兒，他走了過來。

&ldo;什麼時候來的？&rdo;赫羽錫隨手捻起我供奉爸媽的水果，打算要吃。

我奪過來，有些生氣：&ldo;你幹什麼。&rdo;

赫羽錫有些無奈，摸了把我頭髮：&ldo;真要對他們好，活著的時候做到問心無愧就成，人都死了，把自己管好，就是對逝去之人最大的尊重和回報。&rdo;

我愣住，抬起頭看向赫羽錫，他垂下頭，也看我，四目相對，我竟然覺得他說的話很有道理，可……

&ldo;我連我爸見都沒見過，怎麼在他活著的時候孝敬他？&rdo;我苦笑道。

赫羽錫頓了頓，將我扶起，他那雙白淨的手伸過來，仔仔細細擦去我眼角的淚珠子：&ldo;別哭，跟傻子似的。&rdo;

&ldo;傻子怎麼了？傻子也哭，傻子哭得更厲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