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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番話讓思虞感到羞愧。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父親會生氣是理所當然，她沒有感到委屈，反而覺得對不起父母。

&ldo;去吧去吧，媽知道你最乖。&rdo;

思虞心頭髮苦，卻還扯出一抹牽強的笑讓母親放心。

&ldo;如姨，我們去那邊坐吧。&rdo;寒微挽住沈碧如的手道。

沈碧如點頭，思虞等他們離開，這才深深吸了口氣，推開門進去。

病床上冷鄴霖閉著眼一動不動的樣子彷彿是陷入沉睡中，思虞被室內這股讓人窒息的空氣壓迫得有些呼吸受阻，卻連大氣也不敢出。

剛走到床邊，閉目假寐的冷鄴霖忽然睜開眼望向思虞的方向。

思虞觸及父親凌厲得不像是剛從昏迷中醒來的病人的目光，心裡顫了顫，然後聽父親道，&ldo;你什麼時候走?&rdo;

&ldo;……&rdo;

&ldo;我已經這個樣子了，你就不能高抬貴手?&rdo;

&ldo;爸，對不起，是我不孝……&rdo;

&ldo;既然知道自己不孝就該停止繼續錯下去。&rdo;冷鄴霖急促的喘著氣，卻仍繼續把話說完，&ldo;我的身體已經不能再受刺激，你如果想我早點死，乾脆現在再氣我一次，讓我死了一了百了。&rdo;

&ldo;爸，您別這樣。&rdo;思虞痛苦地低喊，&ldo;您給我一點時間考慮，我‐‐&rdo;

&ldo;是給你一點時間考慮還是給你時間等他回來，換他來氣我?&rdo;冷鄴霖冷笑，&ldo;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打什麼算盤。&rdo;

&ldo;我沒有。&rdo;思虞為自己辯解。

&ldo;那你就乾脆點走得遠遠的，去一個不會被他找到的地方，以後都不要再回來。&rdo;

&ldo;……&rdo;

冷鄴霖還想說什麼，大腦卻又一陣暈眩，額頭青筋爆綻出來，十分駭人。

思虞見狀猜想父親大概是又情緒激動了，心裡一慌，連忙安撫道：&ldo;爸，您別冷靜聽我說好不好?我答應您離開家‐‐&rdo;

&ldo;不只是離開家，而是離開你哥，以後都不準和他在一起!&rdo;儘管氣促得厲害，冷鄴霖仍是一口氣說完，卻因此而引發一陣氣喘，似乎連身體都有些抽搐。

思虞嚇得面色刷白，伸手要去拉急救鈴，手腕卻被父親死死扣住。

&ldo;你答應我，否則就讓我死了算了。&rdo;

思虞神情一震，僵著身子沒開口。

而冷鄴霖因為喘得厲害，拽住她手腕的手不自覺鬆了力道，思虞怔怔望著在痛苦中掙扎的父親，牙一咬，按下急救鈴。

&ldo;好，我離開他。&rdo;

冷鄴霖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的僵了一下，因氣喘而憋得通紅的面容掠過一絲詫異，而思虞已經別開忍不住淚水的雙眼，在醫護人員走進病房時離開。

&ldo;小虞?&rdo;

身後傳來母親詫異的呼喚聲，思虞卻沒有停留，幾乎是以逃的速度離開醫院，駕車漫無目的的在暮色降臨的路面上飛馳。

夜風自開啟的視窗吹進來，飛揚的髮絲迷亂了她模糊的淚眼。

cd裡飄出一曲不知名的法語抒情歌曲，歌裡唱：我終於找到一個讓我神魂顛倒的人，不管我做什麼，都只是為你，離開，也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