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第1/2 頁)
上午碰到謝佳琪,讓我錄完節目來這兒等她,也不知道要跟我說什麼,沒準是想聊聊蔣三七的事兒。我差不多晃悠了二十多分鐘也不見她人,嫌得無聊蹲在地上觀察那些執著的小花,不知道是不是品種問題,一半被太陽曬得蔫了吧唧的,另一半有影子遮蔽,反而活得更好。
我把那些蔫了的花瓣揪下來扔進土裡,謝佳琪才總算姍姍來遲,一隻手抱著筆記本,另一隻手裡捏著兩瓶養樂多。
她一路跑著來,還挺著急的,帆布鞋的鞋帶散了一隻。「來晚了,」她把手裡的飲料遞給我,電腦放在石墩上,蹲下將散開的繩子打成蝴蝶結,「羅鼕鼕給的,一時半會兒沒走開。」
我猛一站起來眼前發黑,也沒看清謝佳琪什麼表情。
「其實不該跟你說的,」她把鞋帶繫好,站起身又跺跺腳,「但是事兒已經有點兒收不住了,提前告訴你一聲,好讓你有點心理準備。」
她這說得我心裡發慌,預感極糟,又坐回石墩上去,低頭摳養樂多蓋子,太陽穴突突地跳,心想難不成展書佚又有了什麼動作,可要是展書佚把我和路擇遠的事兒說出去了,謝佳琪還能這麼冷靜地跟我談?
她跟著坐下,電腦放在大腿上,看起來像是渴了,從我手裡把開過口的飲料接過來,一口氣灌完,問道:「左清秋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知道節目組發宣告瞭。」我說。
「你們兩家吵得很兇,你知道嗎?」謝佳琪把空掉的小瓶子攥在手裡。
「知道。」
謝佳琪眉頭皺起來,看我好像在看一個不開竅的傻蛋:「知道你還這麼心大,粉絲到處找你的茬。」
我想起前幾天看到的評論,點了點頭表示有底,嘴上吐槽道:「那我也不能暗殺他吧,而且話說回來,還不是你們為了流量,非讓左清秋做輪椅?」
謝佳琪稍稍低頭,沉默幾秒道:「我沒這麼想過。」
我這才覺得氣氛確實緊張,連忙道歉:「抱歉,抱歉,開玩笑。」
她走去十幾步開外的垃圾桶把飲料瓶扔掉,回來的時候像是經歷了某種艱難的抉擇,又嘆了口氣,「你們都是很好的男孩兒,」她說:「但是左清秋的粉絲,你也知道,對他的忠誠度都很高。」
「當然。」我完全能夠理解,問題是除了挨罵之外,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有一部分粉絲」謝佳琪說,開啟電腦給我看了一眼導演組的收件箱列表,又收了回去,意在讓我看到數量,又不太想讓我看清楚內容,入眼是各種各樣的感嘆號,「她們覺得你跟左清秋的腿傷有關係,做了很多分析,鋪天蓋地在扒你的黑料,脾氣差,一些戀愛的料,還有抄襲。」
屁股底下的石墩被太陽曬了一天,餘溫隔著褲子傳過來,焦灼燥熱。又來。我真的累了。
一口氣衝進腦門,我把手裡剩下的養樂多揭開喝掉,站起來,直接把空瓶子往遠處的垃圾桶裡面砸,用了全力,姿勢如同投擲一枚棒球。
沒砸中,原本卡在瓶口的飲料甩出來,掛在手心黏糊糊的。謝佳琪起身,把我沒扔準的瓶子撿起來,投進垃圾桶。
我坐回去,大徹大悟,何止是人的本質,人生的本質就他媽是臺複讀機。
迴圈,迴圈,迴圈。一遍又一遍,沒完沒了。
「但是,」謝佳琪繼續:「因為一直沒特別實質性的證據」
「廢話啊,」我音量提了幾級,努力剋制,雖然不是針對謝佳琪,但還是發了火:「因為我壓根兒就沒抄。」
「我知道你沒抄。」她沒有太在意。
我的情緒這才稍稍穩定,在這個當下,從任何一個人嘴裡聽見「我知道你沒抄」,對我來說都無疑是最有效的滅火器。
謝佳琪停了半晌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