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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鳴搖頭：&ldo;不是直播，也不做深度新聞，就做兩期紀實訪談，趁熱打鐵，算是過渡。&rdo;

林思泉盯著刑鳴看了半晌，忽然莫名地點點頭，笑了：&ldo;虞總還真是什麼型別的節目都讓你嘗試。&rdo;

林思泉的眼神很奇怪，很陌生。先是兩束幽光死死盯著，跟要楔進你的骨頭裡似的，然後在你毫無防備的時候又鬆散了，妥帖了。刑鳴被林思泉盯得頭皮發麻，差點把手邊的咖啡杯碰灑了。

第56章

刑鳴與林思泉就這麼直著眼睛，互相看著，以最苛刻的目光打量對方的品相。帶著點不甘服輸的攀比心理。

平日裡&ldo;林國嗓&rdo;清俊端莊，但有時端過了頭，反倒像截枯木頭。今天的林思泉看著卻與往常大不一樣，明明眉眼如初，輪廓依舊，但好像突然就伶俐了，風情了，像枯木又逢春，開始吐出新艷了。刑鳴不知怎麼想到一個詞兒，迴光返照。他盯著對方看了許久，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才把眼光挪開。有些心虛地問：&ldo;你怎麼來了?&rdo;

&ldo;趁雙休日人少來收拾東西，人多了，怕就捨不得了。&rdo;

&ldo;你是去意已決，那蕾姐呢?&rdo;

林思泉那篇告別感言絕對不能算是對明珠臺的炮轟，但&ldo;離職潮&rdo;的新聞仍在網上鬧得雞飛狗跳。明珠臺的新聞中心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貌似天下太平，卻經不得一點點風吹草動。這或多或少會讓莊蕾在明珠臺的地位很尷尬。

&ldo;她當然是想留在臺裡。&rdo;林思泉每說一句話都要笑，也不知到底哪句話惹他發笑，&ldo;她也希望通關係讓我留下來。&rdo;

&ldo;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試著留下來?&rdo;刑鳴其實不能理解對方就這麼&ldo;封口&rdo;了，從那篇轉發量驚人的告別信來看，這個男人曾想為這個行當奉獻終身，字裡行間那些留戀也都真情流露。&ldo;即便不能留在明珠臺，那去別的臺不好嗎?東亞?上視?&rdo;

林思泉搖了搖頭：&ldo;我確實留戀，可我寫那篇東西不是為了留戀。我得給支援了我那麼些年的觀眾一個交代，我也得給自己一個交代。&rdo;

刑鳴沉默片刻，安慰人的話他嫌彆扭，只說：&ldo;你不後悔就好。&rdo;

&ldo;我們關係不算親近。你瞧不上我，這我能感覺得出來。&rdo;不等刑鳴辯解，林思泉聳聳肩膀，自己輕鬆地說下去，&ldo;我看了《東方視界》的第一期，才明白，為什麼虞總待你不一樣……差太遠了，真的差太遠了……&rdo;

他說，他在虞總的別墅後院裡種了兩棵胖大海，每次去都會悉心打理，胖大海的生長期大約需要十五年，他一直守望著那兩棵樹能開花結果，可惜已經不差幾年了，最終還是沒守成……

他說，虞總工作常常廢寢忘食，有時累到極處，頭會疼，胃會痛，頭疼的時候你就給他輕輕按摩，胃痛的時候你就吩咐菲比煮軟食，叮囑他吃藥……

他說，那種氣味獨特淡淨的香氛浴液是他出國時帶回來的，虞總那麼些年就一直沒換過別的牌子……

他說，虞總臥室裡那面落地窗特別神奇，一入深夜，從某些角度，你會清楚地看見自己，慾望、迷戀、委屈、不甘……全在臉上寫著呢……

刑鳴不知道林思泉為什麼跟交代臨終遺言似的，跟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