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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勇礙著繼父的身份不能管教刑鳴,只好向自己的親兒子動手,他抓著什麼就打什麼,向小波被自己的釘鞋刮傷了左眼,滿臉是血。他差點瞎了一隻眼睛,也差點被活活打死。
為免這沒血親的兄弟倆人誤入歧途,向勇決定,把已就讀高二的親兒子攆出家門,送去外地的一所寄宿制學校。
&ldo;我知道向叔那天會回家。&rdo;燈光幽暗的樓道里,刑鳴說出當年向小波離家時他沒來得及說出的話,笑容冷森森的,&ldo;給一個蠢貨咬兩口算什麼?最叫人噁心反胃的,是跟那個蠢貨同一屋簷,朝夕相對。&rdo;
向小波當然暴怒,立即決定以最骯髒最有力的語言還擊。
&ldo;你知道我爸為什麼揍我不揍你嗎?因為你不是他的親兒子,你從頭到尾都是外頭人!他待你好是因為他心虛,他內疚,他癩蛤蟆終於吃著了天鵝肉!你以為那時候他們每天東奔西跑是為了找律師替你爸翻案?拉倒吧!你爸還在大獄裡的時候,我爸就操了你那仙女兒一樣的媽!對了,你聽過你媽叫床嗎?我不止聽過,我還親眼見過呢。你媽腿上是不是有塊胎記?你媽渾身上下除了腿上那塊胎記與下面那撮毛是黑的,全是白的,又白又亮,她腰扭得跟蛇一樣,叫起床來又騷又浪,別說我爸了,我都受不了……可憐你那死鬼老爸沒福氣,我就想不明白了,他不操家裡如花似玉的老婆,為什麼要去搞外面的女人……&rdo;
向小波每說一句,便在刑鳴心坎上紮下一刀。刑鳴一眼不眨地愣在那裡,彷彿已經鮮血淋漓,痛麻木了。突然間,他活轉過來,朝向小波撲上去。他用全身重量去壓制對方,佔據優勢,然後用前臂死死卡住向小波的脖子。
他的眼眶紅得駭人,便連眼珠也透著濕淋淋的血色。
這是真動了殺心的人才會有的眼睛。
柔軟的喉骨幾乎被擠壓爆裂,向小波完全說不出話了,他雙眼翻白,舌頭伸直,一副即將斷氣的鬼樣子。
除了要向小波閉嘴這一個念頭,刑鳴耳不能聽,目不能視,幾乎喪失一切知覺,但他冷不防地感到後腦勺一疼,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鬆開手,回過頭,看見向勇訥訥站在身後,手裡拿著家裡的塑膠笤帚。
向勇見刑鳴回過頭來,立馬跟他解釋,他剛才拉過他,喊過他,可他全無反應,所以不得已,自己才拿笤帚碰了他一下。
其實只是很輕一下,根本比不了他以前下死手胖揍向小波,但向勇瞧著仍莫名緊張,一點不像老子管教兒子。
刑鳴直著眼睛望著這個佝僂黝黑的男人,半晌又跳開他,望向自他身後走來的一個膚白貌美的女人。
他又聽見胸腔裡那種咣咣的響聲,很嚇人。
唐婉年輕的時候是形體老師,現在她在街道里義務勞動,教中老年婦女們跳舞。她跟兩個同齡的女人說說笑笑,並排走來,可看上去卻與她們完全不是一個年紀,她臉蛋滋潤,身材婀娜,彷彿真是仙女兒,不屙不食,不老不朽。
但當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兒子臉上,她的快樂瞬間就消失了,嬌媚的臉蛋拉長了,鮮妍的嘴角耷拉了,她不再是那個身輕如燕的仙女兒,而變成了一個苦大仇深的母親。
刑鳴一直有這個自覺,他是這個家裡最格澀、最令人不安的一個存在,他每每回家這一家人都如臨大敵,彷彿晴空中突如其來一團烏雲。
誰都想把日子過痛快了,可他不痛快,他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向小波一見唐婉就叫,媽。他的聲音聽上去特別委屈,真跟兒子向母親哭訴似的,刑鳴他媽的瘋啦!
&ldo;別胡說!&rdo;向勇呵斥了一聲自己的親兒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