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遞交辭呈(第1/2 頁)
御醫齊會暫時留在鄭府看護宰相大人。崔慎帶領隨從回朝覆命,留下三十衛士護衛鄭肅。
文宗在紫宸殿接見崔慎。說起年逾花甲的宰相連傷帶嚇,一條命去掉半條,崔慎止不住落淚。
同病相憐想他自己當年,被彪形大漢用刀架脖子上,更是忍不住,在文宗面前痛哭失聲。君臣對著臉悲泣。
馬元亮在一旁頻頻給崔慎使眼色。文宗現在飯量、睡眠都清減。
忠心耿耿的內臣心疼文宗,作為臣子不說寬慰陛下的心,還引陛下傷心難過。食君之祿,就是這樣為君分憂?
崔慎收住眼淚,跪拜說:“宰相大人全仗陛下洪福庇佑,得以平安脫險。”
他是寬慰皇帝的話,聽在文宗耳朵裡,倒像是說他這個皇帝無能,害得臣子屢屢陷入險境。
甘露之變對文宗傷害太大,心理創傷無法癒合。
文宗流淚說:“崔學士辛苦,你且下去。”
崔慎躬身一步步退出去。
刺客和人間蒸發一樣,尋跡無蹤。三司壓力山大,聖上龍顏震怒,抓捕刺客毫無頭緒。
刺客不落網,人心難以安定。朝臣擔心自己會成為下一個鄭肅,但就怕沒有鄭肅的運氣。
連續幾天,文宗坐在御坐上,大殿上來上朝的臣子稀稀落落,諾大的宮殿顯得冷清。
有一天竟然只有九個人。告假的理由五花八門,有說高堂生病,有的是自身有恙,有的決絕地退出朝堂,一紙奏呈說是為老父守孝,辭官歸隱。
俸祿可以剋扣,甚至官職可以不要,在生命面前,一切都可以放下。
有的乾脆也不告假,部門的頭也閉門不出,工部有一天竟然集體翹班。
甘露之變南衙遭到血洗,南衙朝臣成了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人仰馬翻。
沒辦法,甘露之變在南衙朝臣心裡造成的陰影面積太大。
仇士良站在大殿上,趾高氣揚。南衙的朝臣挪動腳步,離他遠點再遠點,一邊躲一邊用怪異的眼神看他,就是那種有些懼怕有些憎惡的眼神看他。
被一個人這樣看是私仇,個人恩怨。被一群人這樣看,是世仇,激起公憤。
被人當成凶神惡煞,瘟神一樣地避之唯恐不及。仇士良很不爽。
文宗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臺階下面的臣子,仇士良獨自站在一處,方圓三尺寸草不生。南衙朝臣躲他遠遠地,擠在一處。
文宗心裡是既心酸又好笑。看著大殿上寥寥無幾的臣子,他只有譴責自己無用的份,哪裡還有指責臣子的霸氣。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內侍尖利嗓音拖著長腔喊道。
臣子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仇士良,仇士良眼神陰鷙回瞪回去。
臣子們後脊樑骨直冒寒氣,惶恐地垂下眼皮,恭送文宗起駕回宮。
仇士良平日裡視朝臣性命如草芥,但刺殺鄭肅這頂帽子還真扣錯了。
這幾天朝臣、宮人三三兩兩聚一起嘀咕,遠遠看到仇士良都趕緊散了,如貓見老鼠一般。
仇士良平日壞事做了不少,也不願平白又多一項劣跡。但總不能逢人告誡‘管好你的嘴,這事不是我乾的’,這不是不打自招的嫌疑嗎?
最好的自證就是抓住嫌犯,揪出幕後指使。但有句話不是說,賬多不愁,仇士良也不想費盡周折揪出元兇。
對鄭肅他早看不順眼,今兒有人替他除去眼中釘,朝堂之上看還有誰敢對他說不。
鄭肅一直在家休養,傷勢好一些,他上書辭呈,請求乞骸骨,歸卒伍。
辭呈擺上文宗案頭,文宗皺眉頭,可用之人不多,肱骨大臣更是鳳毛麟角。文宗暫時擱置鄭肅辭呈。
文宗派崔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