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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對自己。
「放心吧,我看過了,沒什麼大礙,可以的話輸點血。」小姑娘捏著那女人掙扎不動的靈、魂和魄,推著程知秋出了房間,「你們好了去先前的房間等我。」
「……好。」言酒應了一聲,雖然還想說什麼,張嘴卻找不著從哪下口解釋,只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兩具軀體,提議到,「我們回去說吧。」
二人並沒有去個人辦公室,而是直接回了臥室,總不能帶著一身血到處晃。
也不知夏澈用的什麼藥,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傷口處結了薄薄一層透明的淡黃色晶體,拇指長的口子看起來不那麼兇殘了。
葉歌一言不發地層層將言酒外套、毛衣及襯衣的袖子剪開,用酒精和清水清理乾淨血跡,再拿紗布一圈圈纏緊手臂,最後用膠布固定繃帶,才將藥箱裡的東西一一歸位。
言酒僵得像塊木頭,雖然葉歌平日裡話也不多,但是此刻一言不發又毫無表情的樣子著實讓人心虛,大概有點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可人家暴風雨前還有點低氣壓預警呢,這人連半點情緒都收斂了起來。
處理完了傷口,言酒剛一抬手打算脫衣服,就被按住了。
「別動。」
「……」
活了快十八年,言酒頭一次感受到了……慫。
短袖襯衫,長袖的開衫毛衣,找來了這兩樣,葉歌才動手開始扒衣服。一雙手動作很輕,厚重的大衣是修身款,即使是平日裡脫起來也是磕著手臂拉的,今天直接被沿著肩線剪開了。
不僅是外套,中間的套衫也被剪成了片,言酒覺得自己可能不是手臂被拉了個小口子,他是全身重傷。
或許是到了拔高的年紀,僅僅半年的時間,竟然沖了小半個頭的身高,葉歌垂著眼睫,表情依舊看不出什麼,剛修剪不久的頭髮長得順眼許多,安安靜靜地垂著,宛若他這個人一般溫順。
修長白淨的手指一顆一顆地將襯衫的紐扣解開,鎖骨,前胸,小腹,薄薄的襯衫自是抵不住指間浸過來的溫度,帶著股熱氣兒般的撩人。
言酒心下一動,就要湊上去,便被一雙透亮的棕色眸子看得定在了原地,耳朵先行一步燙了起來。
血液回流之後,葉歌掌心的溫度要比言酒手肘肌膚的體溫高些,他輕輕抬著言酒受傷的手臂,將襯衫徹底取了下來。
一雙眼睛前後仔細地確認過沒有血跡了,葉歌才幫忙穿衣服,言酒簡直要變成燒酒,還得壓著心頭的躁動不要咕嚕咕嚕地冒泡,這是換衣服嗎?這是上刑吧!
穿好衣服,葉歌又取了件輕薄的外套,輕輕往人肩頭一搭,牽起來沒受傷那側的手時格外自然。言酒從頭到尾都叫一個順從,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般乖巧聽話過。
彎彎曲曲穿過幾條小走廊,就能到言酒平時專門處理公務檔案的房間。宅子是有一些年頭的設計,朱紅的木柵欄,能看到庭院裡寂靜的園景。
下雪了。
青池不怎麼下雪,深山裡面海拔高,人煙暖不起來,冰碴子來不及化作水就掉了下來,再冷一點的話,偶爾會落鵝絨般的雪花。
此刻雪還沒積起來,有一點像是細雨,可落在屋頂和葉間時的聲音比下雨的時候脆得多,窸窸窣窣地,在這個寧靜的宅子裡格外響亮。
葉歌頓了一下,大概是怕身旁的「病患」冷著了,拉著人進了屋,一開門,溫暖的熱氣撲面噴出來。
世界活了。
茶几上擺著作業,白筱那丫頭不知跑哪兒去了,夏澈也還沒過來,空調呼呼地運作,燈光開得很足,將所有的寒意都趕跑了。
兩人算是頭一次如此正式地面對面坐著,言酒早打好了滿腹的草稿,十分自信不論葉歌問什麼,都能完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