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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

郗長林戴著黑色口罩，笑時只能看見漆黑眼眸彎成小扇，眼底波光微漾，清透如春日照耀下的河流。這笑容既乖且甜，段西伯見了不由加快腳步。

車輪滑動聲由遠及近，又倏地停下，段西伯擋在郗長林身前，正好能遮住賀遲的視線。

&ldo;我來選吧。&rdo;段西伯語氣溫柔，狀似不經意地詢問：&ldo;那邊那個人是誰?&rdo;

郗長林用塑膠袋包著手，將冰櫃裡的牛骨們翻來翻去，聲音透過口罩傳出，有些發甕：&ldo;他就是風娛的賀董。&rdo;

段西伯呼吸頓時重了幾分，他選了一根棒骨交給站在冰櫃後的超市工作人員稱重，拿回來後放進購物車裡，同時偏頭對郗長林說：&ldo;我們去選番茄吧。&rdo;

青年點頭，摸出手機調出在來時路上寫好的備忘錄：&ldo;蔬菜還有金針菇、玉米、土豆、油麥菜……&rdo;他一邊推著購物車一邊唸叨，前面的人在看了眼手機後，腳步忽然一頓，讓他差點撞上去。

一句&ldo;怎麼了&rdo;還沒問出來，段西伯回頭來沖他笑了笑，開口時語氣猶豫又充滿歉意：&ldo;小林，我今晚沒法陪你吃飯了，樓陽說他那兒多出一張虞先生生日晚宴的邀請帖，叫我和他一起去。&rdo;

郗長林松松環在購物車把手上的手指收緊，眼睫垂下來，將眼底情緒全然遮擋，聲音低低的：&ldo;那個捧出過三個天王級巨星的著名經紀人虞東亭?&rdo;

段西伯：&ldo;是。&rdo;

&ldo;在今天?&rdo;

&ldo;嗯。&rdo;

&ldo;知道了，你去吧。&rdo;郗長林垂著眼眸，眨也不眨地盯著購物車裡的零食，沉默許久才開口，&ldo;早點過去，別讓樓陽等你。&rdo;

&ldo;對不起。&rdo;段西伯向青年道歉，抬手想揉一下他腦袋，卻被躲過。

郗長林戳著手機螢幕退回備忘錄目錄，摁住最上面那條，左滑刪除，然後暗滅手機，推著一車零食從段西伯身邊繞開，淡淡地丟下句&ldo;沒關係&rdo;。

在超市明亮的日光燈下，青年背影單薄脆弱，段西伯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直到他拐入貨架後消失在視野中，才轉身往收銀臺旁的未購物通道邁開步伐。

郗長林無意間來到了醬料區，貨架上老乾媽、腐乳、豆瓣醬等列得整整齊齊，他目光慢條斯理地掃過去，開始尋找某款喜歡的辣椒醬。

&ldo;賀大佬還在超市裡。&rdo;系統突然冒出來。

&ldo;距離多遠?&rdo;

&ldo;就在這個貨架對面，他站在日清拉王豚骨拉麵前將近兩分鐘了。&rdo;

郗長林不由得挑了下眉：&ldo;難道他在糾結口味?&rdo;

系統：&ldo;你不過去裝偶遇?&rdo;

&ldo;不去。&rdo;

&ldo;那你想幹嘛?放走了段西伯，又不主動去找賀遲。&rdo;系統小聲嘟囔，&ldo;還有哦，能不能透露一下，老大你到底想利用段西伯幹什麼?他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rdo;

&ldo;但他有人脈，除了樓陽、劉康安，他還認識很多人。&rdo;郗長林語帶笑意，伸手從貨架取下一瓶川南牛肉醬，&ldo;我其實沒打算用他去做什麼，我只想讓他愛我愛得死去活來而已。&rdo;

購物車已經被各類零食塞得滿滿當當，如何放置這瓶辣椒醬讓郗長林頗感為難。他拎著它站在原地，幾秒後聽見有車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