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秋意初生,杜娥猶豫(二)(第1/2 頁)
畫幅半乾人遠看,卻有旁人言說來。
陸紅花看著案上的畫,心裡頭有那麼些詫異——據她所知,杜安菱向來很少畫人物,更少在山水之間嵌入場景。
而今日這副畫顯然不合常理。
陸紅花心裡頭一陣不爽,也不知為什麼就有那麼一種不太高興——她看著這畫上場景,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那撫琴女子。
這必然是她親身經歷過的。
看那畫卷卷尾的詩,陸紅花更有些不悅了。
這詩好不好她不知道,她只能確定自己寫不出——為什麼這外鄉人懂得那麼多東西!
陸紅花知道自己處處不如人家,也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
壓迫?
為什麼她處處都懂,襯著自己好似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陸紅花不喜歡這樣,她渴望改變。
她渴望徹底的改變。
……
“紅花?”
杜安菱的問話讓陸紅花一個激靈,她尋思著自己應該如何回覆她才能掩蓋心底的這種不平——卻又聽到杜安菱的話語。
“紅花可是好奇這幅畫?”
好奇這幅畫?陸紅花心中一刻猶豫。
她哪裡是好奇這畫,她好奇的是畫下這《宴晚觀魚圖》的人的經歷——“這幅畫畫的可是雅集場景?”
學了些文字,陸紅花也是知道“雅集”這兩個字的意思的,說出來刻意加重了語氣。
她看著杜安菱,杜安菱也看著她。
“是的。”杜安菱回答。
“這雅集上的人?”
“這雅集上的人嗎?”
杜安菱聞此看了下畫面,墨跡幹了大半卻依舊有些許溼潤。右手移動左手扶袖在畫面上移動,經過那些個頗有名氣的文人。
“這位是那太陰居士,這位號屏風居士的是他的徒生,這邊……還有那邊……”
杜安菱解釋著,沒注意到陸紅花臉色愈發不好看。
……
“那,主人和這太陰居士有什麼關聯?”陸紅花問起。
和那太陰居士有什麼關聯嗎?杜安菱心中浮現出那知名劍客揮舞寶劍的樣子——這情形又被那揮舞竹棍的少年打碎。
心口一痛,卻裝作什麼事都沒有。
“也沒有什麼關係。”她笑著,笑顏深處藏著苦澀。
“不過是被請到那雅集上,奏了段琴曲罷了。”
真如此嗎?陸紅花心裡問著,眼神也帶著疑惑。
或許不止是一位琴師那麼簡單,杜安菱心底希望,卻忽略了陸紅花表現出的那一抹帶著質疑的目光。
陸紅花再將目光移到畫卷,看著那撫琴的手,心中多有悸動。
“我能學琴嗎?”她問。
學琴?杜安菱記得她曾經問過。
可陸紅花現在還認不全字——杜安菱想著便搖頭。
“紅花,學藝不在泛,專注才能出類拔萃。”
“琴藝的事,還是稍晚些吧。”
……
真如此嗎?
陸紅花承認杜安菱說的話不假,可整個人終究是有那麼一些不高興的——她心中質問,為什麼自己只有看著的份!
她不滿!
她感覺杜安菱所謂的“悽慘”根本就是騙人的說辭,吟詩作畫,撫琴著書,多少事情是她想過卻做不了的事情,如何“悽慘”一說!
她分明是那樣高高在上,卻裝作和自己一樣!
陸紅花心頭有那麼些想法,帶著一絲不悅轉身出去了。
杜安菱,杜宅,自己現在說到頭也就是個奴僕,不論如何也只是她買下的傭人:這一點陸紅花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