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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願雖然心裡彆扭但是覺得何意畢竟也有事業,再加上出去散散心也是好事情,便沒有反對。
只是何意出發的那天是臘月二十九,基本上已經到了年關,何願把妹妹送上劇團往機場去的大巴車,心裡終於有了自己要第一次獨自過年的實感。
更不巧的是那一天的杭州還下了一點小雪,這種天氣似雪似雨,除了冷還有潮濕讓人的心情也平白不快,何願一邊開車回公司一邊向道路兩旁望去,許多商鋪都已經關了門,路上的車子也很少,雖然是過年但是城裡一片蕭索,只有一些紅燈籠懸掛在路邊,被風吹得到處搖擺。
而悅意的員工們也早就都回家去了,辦公室裡還掛著新年的裝飾但是一個人都沒有,何願想要自己泡杯咖啡卻發現熱水器早就已經關掉了,他又懶得再去開,就隨便從茶水間的儲物櫃裡拿了一罐可樂開啟,雪天的可樂冷到了極點,他只是抓在手裡沒有喝就覺得冰涼徹骨,但是已經開啟了又不好浪費,便硬著頭皮喝了一口。
炸裂的氣泡順著食道翻湧,何願坐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陣顫慄,他把易拉罐放下翻了個身,前所未有的孤獨感突然全部順著可樂的氣泡湧了上來。年紀小的時候他有父母,家裡出事之後他還有何意,但他直到今天才清晰地意識到了非常關鍵的問題,那就是何意不可能永遠陪伴他,她會結婚會有新的家庭,到那個時候自己怎麼辦呢?
天色漸漸暗了,何願茫然地坐在黑暗中看著空無一物的牆壁,他感到了真實的恐懼和無措,他第一個念頭是想要給鍾海雨打電話,但是他又害怕真正聯絡到鍾海雨之後的事情,在這樣的晚上他並不想見她。
但他確實想見一個人,一個能給他安全感並且不會讓他覺得拘束的人,一個能緩解他孤獨感並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壓力的人。
他的腦海里已經出現了那個人的樣子,何願只猶豫了一秒鐘,然後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然後向行政的辦公室衝去。
……
那一天的凌晨一點,何願抱著一個雙肩包出現在了距離杭州一千七百多公里之外的某個北方的小城,他剛剛從行政人員的電腦裡找到了葉新鐸老家的地址,是這個城市更北邊的某個村子,何願已經在網上查過路線,去那裡的話要從機場先做大巴到縣城去,然後某一路長途公交會在那個村邊停靠。
在何願的概念里根本沒有去過這麼偏遠閉塞的地方,但這種地方過年的時候總是要熱鬧許多,大巴車經過的公路到處都能聽到或遠或近的鞭炮聲,灰黑的夜空也總是能夠看到突然升起的紅紅綠綠的劣質煙花。
雖然天氣是非常冷的,但是何願的心裡卻好像有一團炙熱的火焰在燃燒,他在飛機上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的這個決定簡直太魯莽太奇怪了,然而等到他下了飛機真正感受到與杭州完全不同的景象和氛圍時,他的心簡直要飛了起來,那是一種太久都沒有感受過的情緒,輕鬆而愉悅,讓他在這間又冷又臭的車廂裡想要大喊大叫。
但很快他就喊不出來了,因為入夜之後的北方深冬真的是太冷了,何願作為土生土長的南方人根本對於這種嚴寒的概念,他即使穿了厚的運動鞋也還是覺得雙腳冰涼,羽絨服和毛衣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露在外面的每一寸面板都好像快要結冰。
更悽慘的是他還估計錯了時間,大巴車到達縣城的時候才凌晨四點多,第一班長途公交車的發車時間要六點,何願本以為縣城裡無論如何能找一個暫時落腳的地方,但是他忘記了這一天過去就已經大年三十,小地方的人們根本不會在意這一天的生意,更別說有什麼24小時的便利店,於是他背著包走了兩條街都沒有找到任何仍然營業的商鋪也沒有遇到任何車子,最後只能找了一個路邊的at苟且了兩個小時。
何願覺得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