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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蔣琦真的有那麼好心?當然不可能,蔣琦的用心極其險惡。
之前提到,這首曲子演奏技巧沒有什麼要求,甚至可以說是鋼琴入門曲,不少剛開始學習鋼琴的小孩子只要稍加練習兩個月都可以演奏出來,可袁一揚卻不會。這不是明晃晃的打臉嗎,蔣震夫妻高調收養的兒子,居然連個小孩子都不如,簡直就是個笑話!
隨著蔣琦深情完美的演繹出曲子的第一小節,江遊修長有力的手指放在了琴鍵上,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段遠比蔣琦之前演奏出的情緒更為飽滿濃烈的旋律響徹整個場館,與蔣琦曲調中所含的對蔣震夫妻委婉若有似無的感激與依賴不同,在江遊的曲調中則滿的快要溢位來的熱切和激烈澎湃的愛意與渴望,渴望父母的視線能夠在他身上停留的更多一點。
閉上眼睛,江遊腦海里就不自覺的浮現袁一揚的經歷,年幼的袁一揚面對的永遠是袁剛和裴小琴無休止的打罵,他沒有從袁剛夫婦身上得到過一絲一毫所謂的親情父愛或是母愛,如果說別人提起家,可能是溫馨,可能是舒適,那麼袁一揚提起家這個字眼,只能是疼痛的,陰暗的,充斥著裴小琴尖銳辱罵的聲音和袁剛帶著劣質酒精味道的拳頭。
恨嗎?恨的,可是那又怎樣呢。好歹,他們還願意給他一口飯吃,沒讓他餓死在街頭,小小的袁一揚就這麼卑微的在陰暗的角落裡活著。
讀書,出人頭地是他唯一能夠脫離這個家的辦法,所以袁一揚非常珍惜能夠上學的時光,他的成績很好,在學校里名列前茅,深受老師的喜愛,以他的成績,進入市重點高中三中,上重點實驗班沒有一點問題。
在初三下學期,袁一揚不止一次為自己的未來構築藍圖,上個好高中,考上好的大學,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離開袁剛和裴小琴的打罵,開始新的生活。但是,就在馬上就要中考的時候,袁剛卻因為還不上錢而將他賣到當地勢力裡給人當打手。
退學的時候,袁一揚看著窗外灰濛濛的天,他的一生大概就這樣了吧,生活在沼澤當中,最後又能幹淨到哪裡去呢,即便他曾經拼了命的想要爬出去,可是卻終究要回到原地,不如就這麼混著吧,當一灘再也扶不上牆的爛泥,徹底的和沼澤融為一體,挺好的,袁一揚自嘲的想。
從那之後,袁一揚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在被斷絕了人生中唯一的希望之後,他早就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打架,他不會,但他足夠豁得出去,別人下手狠,他比別人更狠,他像是根本不害怕疼痛一樣,如果有人在他身上劃一道口子,那麼拼著被劃更多道口子,也要在對方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這種狠勁意味著什麼?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剛當小混混的那會兒,袁一揚身上幾乎沒一塊好皮,渾身上下都是淤青和傷口,回到家還要面對袁剛的拳打腳踢,無數次袁一揚都想著,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誰料,在這樣的情況下,袁一揚不僅沒死,反而終於在貧民窟這片地方兒有了點立足之地,原本以為人生就要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蔣震和唐瀟瀟卻又在這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告訴他,原來他所經歷的這一切本不該是他的人生,他不是什麼爛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親生父母也在惦記著他啊。
蔣震和唐瀟瀟出現的時機恰當好處,在他快要絕望認命,卻對生活還留有最後一絲絲幻想的時候,他們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世界裡。
不可否認,袁一揚在剛被接回蔣家的時候,無論是蔣震還是唐瀟瀟,對待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都是非常疼愛的,所以那段日子,袁一揚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親情,什麼是父愛和母愛,蔣震和唐瀟瀟和他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的父母形象完全重合,袁一揚非常珍視這份感情,小心翼翼的扮演著一個乖兒子的形象。
但是他的出身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