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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在樓道里摸著黑上樓，她其實已經習慣了，忍不住提醒身後的羅勝：&ldo;樓梯有點陡，小心點。&rdo;

&ldo;你們這兒沒燈嗎？&rdo;一到晚上黑燈瞎火的，老人小孩要怎麼辦？

&ldo;有的，壞了沒有人修而已。&rdo;

她苦笑，以前燈壞了舅舅偶爾還換個燈泡，舅媽老讓他別多管閒事，唸叨得多了，後來他也就不換了。

已經有了鏽跡的防盜門後面是一爿安寧溫暖的小窩，海寧把家裡收拾的很乾淨，廉價的地磚都是纖塵不染的。

羅勝抬腳脫鞋，她連忙制止，有點不好意思地說：&ldo;不用了，地上涼，你直接進來吧。&rdo;

她沒有父親，家裡常年也沒有客人，連雙男式的拖鞋都沒有。

&ldo;你就住這裡？一個人？&rdo;

&ldo;嗯。以前我媽媽跟我住，現在就我一個人。&rdo;

他進門就不動聲色地仔細打量著屋裡的一切，海寧已經到廚房裡去了，很快端了杯水出來放他面前：&ldo;你想吃什麼，冰箱裡還有菜，我可以簡單做一點。&rdo;

他皺著眉頭盯著她的手：&ldo;你傷口還沒包呢。&rdo;

哦，對，她這才想起來，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拆了新買的碘伏打算處理傷口。

&ldo;我來。&rdo;羅勝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這回不由分說，替她包紮。

他低頭認真做事的樣子很少見，海寧彎了彎唇角，這已經是他第二回幫她處理傷口了。

怎麼這麼巧呢？她很少受傷，最近每回受傷還都讓他給撞見了。

&ldo;這幾天別碰水，也別拎重的東西。&rdo;包好了創可貼，他顯然覺得醜，不滿意地上下看了看，又補問一句：&ldo;疼嗎？&rdo;

&ldo;就劃破出血的那一瞬間有點疼，現在好了。&rdo;

羅勝眉頭蹙得更深，看起來有幾分老成，大概是又回憶起剛剛在家裡的不愉快。

&ldo;你餓不餓，我們做點東西吃吧。&rdo;海寧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走向那個老式又簡單的雙門冰箱，&ldo;冰箱裡還有點餃子，我手不能沾水，只能委屈你隨便吃一點了。&rdo;

羅勝站起來，高大的身量幾乎把客廳裡淺暖色的燈光都遮掉一半：&ldo;我來吧，你手都這樣了還忙活什麼呀！&rdo;

&ldo;那你幫我燒個湯吧，我教你。&rdo;

她知道他平時十指不沾陽春水，能把食物弄熟都不容易了，只能指揮他打打下手。

冰箱裡有半塊豆腐，拿出來，她拿不了刀，就教他儘量切細，放沸水裡焯一下，再下澱粉、佐料，和肉末一起燒一鍋胡辣湯。第一次像模像樣地切菜就是切豆腐，對他是個不小的挑戰。他的刀工跟他本人一樣糙，海寧也不敢要求太高，反正是自己吃，賣相不好也不要緊。這頭她把餃子蒸好了，端上桌，羅勝已經喝完了一碗胡辣湯，身上終於暖和起來，一抹嘴：&ldo;挺好喝的，你也嘗嘗。&rdo;

自己動手燒的當然味道也要好一些，海寧笑笑：&ldo;我給你煎幾個餃子吧，你不是喜歡吃嗎？&rdo;

&ldo;誰說我喜歡吃了？&rdo;他這時拒不承認自己的喜好，兩人忙活這麼久，隨便吃點什麼都行啊。

海寧卻還是給他做了煎餃，味道比以前在林鐺店裡吃到的還要好一些，他吃得出是她自己包的。

&ldo;你平時就吃這些？&rdo;他問。

她搖頭：&ldo;當然不是，有時候圖方便吃一次而已，我會燒菜做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