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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車跟得緊了些,蘇苡接起電話,不知是她的訊號不好還是對方訊號不好,雜音很大,還沒開口先聽到對方急促的呼吸。
熊定坤也沒細問接電話的人是誰,預設婉若的手機當然是她本人接聽,一上來就直截了當道,&ldo;阿若……阿若你先冷靜一點聽我說,你媽媽這邊出了大事,我和段輕鴻都在這裡……喂,阿若,你在聽嗎?餵?&rdo;
蘇苡聽不真切,只覺得千頭萬緒,出了大事這幾個字像一記重錘砸在她心口,又聽到段輕鴻的名字,真不知會是怎樣可怖的局面。
有的事就是發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事後蘇苡都完全想不起來是因為感冒和長途飛行帶來的疲勞頭痛,還是因為熊定坤這通電話令她分神,反正最後的記憶就卡殼在她駕車滑出山道,撞壞圍欄衝下山坡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到這裡,跟俺的完結文《硬闖》中的情節對接上了,小苡的這次車禍無論對姜禹陶子那一對還是對她和段段自己,都是一個很大的轉折哦~沒看過《硬闖》又有興趣的親可以去看看,傳送門在此另外,最近很多親提到想看大熊和阿若,他們的故事我連文題都想好了,肯定會寫的,只不過還沒決定是開新文還是番外哈~_☆、第61章 情債難銷
蘇苡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看到白髮,一絲銀白蔓延開去,把母親額前鬢邊最顯眼的位置全都染白。
他們的家裡,三個女人最愛漂亮,尤其是母親,年過半百的人,比她和姐姐蘇蕁更懂得保養和打扮自己。
什麼時候起,已經蒼老成這樣?
霜白漸漸覆蓋整個世界,她失蹤的第二年江臨下過一場雪,據說是這南部沿海城市三十年來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雪,她偶然聽段輕鴻提起過,可惜終不得見。
如今在夢裡呈現,莫不是她的靈魂已經到了西方極樂?
可明明還能聽到外界的噪雜,嗅到醫院裡那種熟悉的藥味,身體有時被移動,忽冷忽熱,只是自己動彈不得。
她努力過很多次,想要睜開眼睛,從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裡跳出去,卻總是徒勞無功。於是又雙手攏在唇邊大喊,以為已經是最大分貝,其實全都在喉嚨裡,兩瓣嘴唇像乾涸枯萎的花蕾,闔到一起,張都張不開。
沒想到昏迷是這樣的感覺,她以前問過段輕鴻,他簡單的描述過,她不信,也沒往心裡去,原來都是真的。
她不止一次地想到段輕鴻,從她撞向山邊護欄開始就彷彿在刺目的車燈光線裡看到他的身影,然後是在夢中的世界,他站在不遠的地方向她伸手,她想拉住他,可總是差著一毫釐的距離,感覺不到他手心的溫度。
他去了哪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他有沒有受傷?要是他此時真的在她身邊,開口跟她說話,叫她的名字,像當初他受傷時她所做的那樣,她一定能夠聽見的,說不定就醒了。
可是沒有,他一直都沒有出現。
她更憂心的是肚子裡那個小生命,這樣糟糕的車禍,撞擊猛烈得她都只能躺在這裡,那小寶寶呢,還好嗎?
其實夢中安逸舒適,比她經歷的現實都要安全許多,可她還是亟欲醒過來,反反覆覆地努力,眼皮千斤重,怎麼都掀不開。
她哭過幾次,眼淚順著眼角流淌,有人很溫柔地為她拭去。她不知那人是誰,指腹粗糲,像是槍繭,會是姜禹嗎?
他們一定都覺得她承受不來過去三年經受的種種不堪與侮辱,其實她只是著急,出於本能的母性。
力氣終於一點點填滿虛弱的身體,她重新看到段輕鴻向她伸手,要把她拉回現實的世界,這一回他成功了。
蘇苡睜開眼睛,有很多話想跟他講,可是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