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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簡聽見這聲嘆息,就算看不清梅爭寒的臉,也知道他肯定在皺眉。
上位者的權力之爭,爭來爭去,受苦的都是下面那些百姓。梅爭寒這是為無權無勢的百姓抱不平,只恨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來改變現狀。
梁簡寬慰道:「紅葉城群龍無首,城主府人心各異,宋遠的處境並不樂觀。他未嘗不想整治這場時疫,只是他權利有限,需要平衡很多東西,只能放慢腳步。盛雪那兒你也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她避免這個困境,畢竟是我把她推薦給宋遠的,不會不管她。」
以江盛雪的醫術完全可以應付這場時疫,只是這時疫背後還有權力之爭,讓她一個不懂官場之道的姑娘突然捲入其中,她難免會想岔。梁簡對城中的情況大概瞭解清楚,心裡已經有應對的辦法。只不過現在宋遠還在和他顧左右而言其他,不肯扯到正題上來,他就多吊著對方一會兒。
梅爭寒並不擔心江盛雪,他睡不著想的也不僅僅是這件事。聽見梁簡認真的回答他,他的心情越發糟糕。他在黑暗之中糾結許久,久到梁簡那邊再也沒聲,他才遲疑道:「宋遠……知道我們的來歷,他今天用這事來和盛雪做交易。」
「嗯?」梁簡頓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這件事是我連累了你們,宋遠恐怕是因為我才懷疑到你們身上。」
透過這兩天的交鋒,梁簡確定宋遠猜到他的來歷。其實這也不意外,畢竟江城出了那麼大的事,那些人勢必要採取行動。明面上不敢大張旗鼓,暗地裡的小動作少不了。再者,詩友會剛結束,來來往往的江湖人中難免有一兩個聽到風聲的。
梅爭寒沒料到梁簡這樣直接的把這件事的責任攬過去,他愣了愣,在夜色裡牽起嘴角。其實他沒指望梁簡會告訴他什麼,因為梁簡也不曾對他刨根問到底。大家相識一場,不去追究對方的秘密是最基本的尊重。
而且梁簡每一件事都做的坦坦蕩蕩,不藏著也不隱瞞,就算有不說的也是因為解釋起來麻煩。梅爭寒不傻,他看得出來梁簡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畢竟他對官府的事知道的太多了。
所以有些事情,梅爭寒是做好梁簡不回答他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梁簡每次都會認真的回答。這已經不是坦蕩那麼簡單,梅爭寒能感覺到,梁簡其實從來就沒打算瞞著他,只要他問,他就一定回答。
被人全身心信任的感覺真好,梅爭寒心裡的大石頭落地,渾身暢快。
梁簡聽見梅爭寒的笑聲,詫異的挑了挑眉道:「說是被我連累的,你怎麼還高興起來了?」
「有嗎?」梅爭寒覺得自己因為梁簡的信任就高興有點傻,他抬手掩面,轉個身道:「好睏好睏,快睡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梁簡:「……」
梅爭寒拒絕回答的藉口真的很爛,但梁簡還是有種被忽悠的微妙感。
隔日,梁簡起了一個大早,天才矇矇亮他就起來練功。整個四合院很安靜,只有秋風和落葉相陪。梁簡練完一套功法,天空才大亮。杜大娘起來生火煮飯,看見他坐在涼棚喝茶,問他有什麼想吃的。梁簡說了幾個梅爭寒愛吃的早點,順嘴還問了問家裡的儲蓄夠吃多久。
「省著點能撐個一兩天,也不知道這場時疫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快了。」梁簡看著東邊緩緩升起的太陽,笑著回答。
杜大娘喜上眉梢,嘴上說著快了就好,轉身去廚房忙活。
陽光透過一層薄雲落下來,沒什麼溫度,冷風吹過還帶著寒意,讓人的手臂上起一層雞皮疙瘩。
梁簡一直在院子裡,等他喝完第二杯茶,江盛雪的房門才開啟,一臉倦容的江盛雪從屋子裡出來。江盛雪昨天晚上沒睡好,出門時還連打兩個哈欠。她看見在院子裡的梁簡驚了一下,在原地躊躇半晌,抬腳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