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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池擔憂地望著他,季沉宣強自壓下不適,握緊他的手腕,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
柳冰拉著蕭池左看右看,好似他是一隻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所幸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他又嫌惡地瞥一眼倒在玻璃室的元兇,沒好氣地道:「這垃圾死沒死?」
蕭池遲疑地道:「我也沒踹多重,應該還有氣吧。」
「沒死就好。」柳冰皺了皺眉,「你別管了,剩下交給我們,這件事,你必須摘出來,今後無論誰問起,你都要說不知道。」
黑沉的夜幕陰雲蔽月,這場暴雨還未過去。
周桐已經報警,著手處理善後,蕭池扶著季沉宣在保鏢的護送下上了車,豆大的雨點噼裡啪啦敲打在車窗上,濺起無數粉碎的水滴。
不遠處的小巷拐角,一盞路燈孤零零立在街頭,昏暗的光線照出一個靜默的人影,三十歲許的男人,臉上神情怪異,淡色的唇線抿得緊緊的,肌肉線條僵硬得如同大理石雕塑。
他戴著一副銀框眼鏡,穿著茶色風衣,手裡的微型攝影儀安靜地亮著紅燈,手腕處,露出半截形狀古怪的疤痕。
他手執一把黑傘,悄然無聲地注視馬路對面的攝影館,目送蕭池兩人上車,直到車子穿過重重雨幕,消失在道路盡頭,才緩緩轉身離去。
※※※
黑色的飛行車在道路上疾馳,將兩旁衛兵似的路燈飛快的甩在後面。
狹小而安靜的空間裡,蕭池和季沉宣擁在一起,肩膀挨著胸膛,額頭貼著臉頰,呼吸彼此交融。
彷彿一個鐘頭前的驚險只是一場噩夢,夢魘散去,他們還在對方的懷抱裡,安穩如昔。
緊繃的神經徹底放鬆下來,疲憊和後怕便恍如洶湧的潮水,排山倒海般層疊壓來。
季沉宣原本在同蕭池說話,漸漸不出聲了,把腦袋歪到蕭池身上,緊跟著,是全身的重量。
「季沉宣?」蕭池扭過頭,見男人半閉著眼,捂著左臂,呼吸急促。
左臂——是他剛才被威脅著注射的地方!
蕭池陡然一驚,難道那藥打進去了?!
「季沉宣,醒醒!你怎麼了?!你的醫生呢?!」他緊緊將人抱在懷裡,一摸額頭,果然在發燙!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季沉朗那惡毒的臉,他不知道注射器裡究竟是什麼藥,越是未知,越是讓他脊背發冷。
車窗外的霓虹燈照落進來,斜斜打在季沉宣側臉上,隨著飛馳的車子光影變幻,將那張蒼白的臉映照得五彩斑斕,宛如一把燃燒至盡頭的火,在釋放最後的光彩。
他嘴唇囁嚅著,囈語不停,眼皮下眼珠不斷轉動,蕭池捧起他的臉,湊到他嘴邊,輕聲問:「你說什麼?」
半昏半醒間,季沉宣的聲音極輕:「不要……傷害他……蕭池……」
腦海里猛地掀起一陣電閃雷鳴,巨大的嗡鳴在耳邊轟隆作響,蕭池像是宕機了一般,腦子裡一瞬間的空白。
他遲鈍地聚焦到季沉宣臉上,男人的眉心糾結在一起,神情是那樣痛苦,可此時此刻,他心裡記掛的,滿滿都是自己。
「季沉宣……季沉宣……我在這裡啊……」蕭池用力蹭著對方發燙的臉頰,那溫度過於灼熱,順著面板傳遞過來,燙紅了他的眼。
胸腔裡的心臟在砰砰跳動,前所未有的激烈,像是要炸開,蕭池覺得自己身上彷彿哪裡空了一塊,又被另一樣東西填滿。
他從未體會過這樣的感覺,洶湧似火山爆發,又溫柔如細水長流。
「我生病了嗎?還是哪裡壞掉了?」蕭池茫然地抱著季沉宣,他發現男人在抖,他試圖去擁抱,去安撫,然後發現不對,巍顫顫的其實是他。
眼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蕭池下意識抹了一把,鹹濕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