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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梁棟雖然出道二十年,演過不少片子,但對他來說,那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可以這麼說,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演戲。說來好笑,對他來說,這次最大的難度居然是他演了二十年的床戲,他在戲中與他的外遇物件髮廊妹有一場尺度非常大的床戲,原本是最拿手的,卻被陸訥批得一無是處,&ldo;你他媽當這是拍j□j呢,不是讓你賣肉,眼神,給我你的眼神,兇狠一點,再兇狠一點,動作再粗魯一點,把身體裡常年累月積累起來的憤怒釋放出來,找回你的男人自尊,不是那個被西裝包裹著被迫裝逼的精英,不是被妻子無視的軟蛋,回想你十六七歲的時候,看到驢交媾的原始的粗野,只有在這個比你不幸,比你弱小,能輕而易舉被你拿捏在手裡的髮廊妹身上,你才真正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你才能感覺到渾身充盈力量,找回被&l;閹割&r;掉的東西!他媽乾死她,乾死她,乾死她!&rdo;
四十多歲的男人了,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十來歲的毛頭小子當著人罵成那樣,也沒吭聲,跟他演對手戲的是個電影學院還沒畢業的年輕女孩兒,挺有靈氣,也努力,陸訥讓她把自己弄得艷俗,她也就一點兒也不稀罕自己那張清秀的臉蛋,本來演這種大尺度的床戲就難為她了,還要一遍遍地重來,卻一句抱怨也沒有,弄得唐梁棟都不好意思了。
到後來,他覺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等到導演喊卡的時候,他還回不了神,整個人處在一種微妙的癲狂中,眼神赤裸而兇戾。跟她演對手戲的女孩兒吸吸鼻子,將要掉下來的眼淚又逼了回去,攏好被扯破的衣服,自己站起來走到休息室去了。
唐梁棟茫茫然,好一會兒,靈魂才慢慢地歸位,不由自主地往陸訥看去。陸訥早就和副導演張弛、攝影師周行站攝像機後頭湊著腦袋看剛剛拍的那一段兒,神情嚴肅,不時地跟攝影師說著什麼。
唐梁棟茫茫然,好一會兒,靈魂才慢慢地歸位,不由自主地往陸訥看去。陸訥早就和副導演張弛、攝影師周行站攝像機後頭湊著腦袋看剛剛拍的那一段兒,神情嚴肅,不時地跟攝影師說著什麼。
唐梁棟望著陸訥,心情有點兒複雜,默不吭聲地走到旁邊去了,接下來,他還有一場戲,不過重點卻不再是他,而是陳時榆,也是整部片子裡,他唯一跟陳時榆飾演的江寧唯一交集的地方。
開拍前一個小時,陳時榆就化好妝,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坐在摺疊椅聲,身上披著一件舊夾克,都知道他在醞釀情緒,也沒人去打擾他。
遠處傳來場記的喊聲,&ldo;下一場,下一場準備‐‐&rdo;
陳時榆脫掉身上的夾克,抬起頭來,角色需要,他白皙的面板塗黑了點兒,讓五官沒那麼抓人,濃黑的眉毛下,眼窩深陷,眼裡布滿血絲,下巴略略冒出點兒胡茬,彷彿被風雨侵蝕。白色襯衫系進褲子裡,褲腳永遠短兩三寸,露出裡面的尼龍襪,看起來像個從鄉下來的土鱉。這就是江寧,女主角資助的農村大學生,懷著一腔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女主角滿滿的感激來到大城市。
陸訥也沒有想到陳時榆會演得這麼好。當初讓陳時榆過來,真的只是客串。
女主角將包隨手丟到沙發上,對江寧說:&ldo;隨便坐,在阿姐這兒不用客氣,我進去換身衣服,然後帶你去吃飯。&rdo;然後她走進臥室,卻沒有關門,站在床邊背對著男孩兒,緩緩地拉開背後的拉鏈,絲綢連衣裙如同蠶蛻皮般從她身上脫落,露出黑色蕾絲的胸罩和內褲,她的身體,沒有年輕女孩兒的光澤潤潔,卻有一種歲月積澱後的滄桑之美,欲言又止,欲擒故縱,織就一張迷人之網。
陳時榆那一刻注視的目光,痴迷又吃驚,將一個涉世未深的小男人六神無主的神情演得嚴絲合縫。之後,如同一出蹩腳的戲劇,情竇初開的農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