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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刀山劍陣，我咬咬牙努努力，應該也多少能護得了你周全。

可是，這種地方若你執意要進，我……護得了你身子，卻怕護不住你心傷。

……

偏偏此刻，聽得身後一陣鈴鐺輕響。陣法風雨之中，隱約出現了&ldo;何採薇&rdo;的臉。她穿著一身紅衣，扎著兩個辮子，笑眯眯金銀鈴鐺墜著叮咚作響。

&ldo;嘿嘿，小瘸子哥哥，這就要走啦?&rdo;

&ldo;咱們這麼久不見，都不進來看看虹鈴嗎?&rdo;

&ldo;你笑什麼?有本事你出來說啊!&rdo;唐深目光發冷，死死捏住獨孤寂的手腕。&ldo;前輩別理他，我們走!&rdo;

虹鈴見狀，只笑了幾聲，隱沒在風雨中。

隨即卻又有另一個聲音，幽幽道：&ldo;師兄。&rdo;

獨孤寂的腳步一滯。

一陣淡淡的蘭花幽香，白瓷一般的臉頰，水藍色的衣衫。陣中少女雙目盈盈：&ldo;師兄，你過來，過來啊!蘭兒有話對你說。&rdo;

&ldo;……師妹。&rdo;

鴻飲，阿古夏，大火之後沒有屍首。

這麼漫長的歲月中，獨孤寂多少都抱著他們或許還活在這世上某個角落的幻想。但時蘭是死了的，在所有關愛她的人心中，都有著一座開滿小白花的墳塋。

她……原來，真的……

&ldo;你真的……沒死麼?師妹!你既沒事為什麼不跟大家說?你知道我有多‐‐你知道秦熠師弟他、他……&rdo;

&ldo;獨孤前輩!&rdo;唐深再度狠狠扯了那人一把，整個用身子擋在前面，右手劍尖抬起，隔空直指那少女：&ldo;你若真是小師妹，有什麼事便光明正大出來說!&rdo;

少女沉默片刻，突然廣袖一甩，目光悽然轉向獨孤寂，厲聲道：&ldo;師兄，師兄!咱們自幼一起長大，當年……你如何狠心那般對我?!&rdo;

獨孤寂一愣：&ldo;我……對你?&rdo;

&ldo;那日在毒蠶教，是你百般凌辱了我!我哭求你饒恕我，你卻、你卻……嗚，嗚嗚嗚!&rdo;

&ldo;……&rdo;

獨孤寂聞言呆若泥塑，半晌，只覺胸口氣血上湧。一生被人冤枉誤解，卻從沒有一次像這般錐心蝕骨、百口莫辯。

&ldo;我沒有……&rdo;

&ldo;略言……我真的、真的沒有!&rdo;

可是……可是，若是連小師妹自己都親口這麼說。

若是連她都這般指責他了，誰還會信他?

……

……喜歡。

略言說喜歡他。

他這一生，還從來沒聽別人說過一句喜歡他。

可那人說了，又生氣、又無奈，哭著說喜歡他。

他以前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男子也能喜歡男子。楓葉山莊莊規森嚴，弟子也個個謹言慎行，從來都沒有人在他面前說過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