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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個小孩子,若知不會有人來哄著縱著,在跌倒後便只好自己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告訴自己沒關係,不疼的;可若有人來抱來哄了,反倒會忍不住要委屈巴巴地開始作妖。
將近半盞參湯餵完後,嚴懷朗側過臉蹭蹭她軟軟的面頰,耐心輕詢:&ldo;還是難受嗎?&rdo;
月佼搖搖頭,軟軟垂下脖子,將額頭搭在他的肩上,輕輕踩了踩他的腳背,心事重重地咕囔道,&ldo;心裡難受。&rdo;
嚴懷朗有些擔憂地抿了抿唇,小心地抱好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姑娘,又慢慢挪回內間上了榻。
相擁坐回榻上後,月佼仍舊不吱聲,嚴懷朗索性拎起被子將兩人一併裹在裡頭。
兩人相擁著一同裹在被中的影子投在牆上,似一隻胖乎乎的繭裡探出兩個親密依偎的腦袋。
月佼怔怔望著牆上那模樣可愛的影子,方寸間似盪起又甜又暖的熱流,心中卻又有一絲彷徨。
這些日子因為&ldo;縛魂絲&rdo;的緣故,她在久違的黑暗中想起許多從前被自己忽略的蛛絲馬跡,早已有些淡忘的前世記憶就這樣一點點被揭開來,使她心中百味雜陳。
上一世的記憶裡,那些被禁錮在黑暗中的漫長時光,雖身體並無痛苦感知,可那種茫然、孤寂又無能為力的絕望,卻勝過捱了千刀萬剮。
若非嚴懷朗,那可怕的折磨不知何時才會結束。
她真是個走運的姑娘呀。
此刻這個溫柔熾熱的懷抱,這個懷抱的主人,予她新生,領她走進軟紅十丈的繁華人間,讓她有機會彌補遺憾,將曾虛度的光陰重新來過。
此生的一切都這樣美好,她不知自己該不該再去深究,上一世裡某個或許可稱殘忍的真相。
‐‐抱歉,我來晚了。
同樣的一句話,同樣的嗓音,相似的語氣。
月佼可以肯定,上一世聽到嚴懷朗說這句話的語氣,與他這一世說這話時,只是相似,卻有不同。
前世兩人在那句話之前根本毫無交集,他那句話裡的震驚、自責、歉疚、憐惜,從前的月佼不明白,此刻的月佼卻如醍醐灌頂。
想想這一世在紅雲谷的瘴氣林初見時,他隨身的小藥瓶中那居然可以勉強抵禦瘴氣之毒的解藥,再想想這幾日那個不斷嘗試各種法子,最終成功替她引出&ldo;縛魂絲&rdo;的人。
她記得前幾日聽人叫他,隋枳實。
或許,前世開棺之時,這隋枳實也是在一旁的。
所以,前世他定是在隨嚴懷朗進入紅雲谷時,就已早早在瘴氣林中勘破了&ldo;縛魂絲&rdo;的秘密。
所以,那時嚴懷朗的震驚、自責、歉疚、憐惜,就在於勘破了這個秘密‐‐
前一世的月佼毒發吐血之後,其實只是假死,原本是有救的。
可第五靜使了&ldo;縛魂絲&rdo;,讓所有人,包括月佼自己,都以為她是毒發暴斃的。
真相卻比毒發暴斃要殘忍得多。
她分明是被活埋之後,在身體喪失知覺的混沌黑暗中,慢慢死去的啊。
察覺到她輕輕打了個顫,嚴懷朗將她擁得更緊了些,在她耳邊輕聲問道:&ldo;先前,為什麼哭?&rdo;
他很清楚,這小姑娘絕非無事嬌氣的小哭包,一醒來便委屈巴巴哭得快斷氣,必然事出有因。
&ldo;就是,忽然想明白一件事……&rdo;月佼不知該怎麼去解釋&ldo;前世&rdo;這件事,頓了頓,才又道,&ldo;從前,好似被人欺負得很慘。&rdo;
這話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