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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上隱隱有尚未褪盡的淤青,唇角有一道正結痂的新傷,這一咧嘴便又將那傷口扯裂了些,疼得她無聲一嘶。
待那疼痛過去,她便重新拿好手中溫熱的濕巾子,細緻輕柔地替榻上的月佼淨面。
&ldo;五日前,那些人將左護法和第五靜抬回來時,我竟不知姑娘也在其中。我猜,是姑娘將他倆放倒的吧?&rdo;木蝴蝶望著似乎毫無知覺的月佼,輕輕淺淺的絮語中,滿是與有榮焉的驕傲與自豪。
&ldo;神女就是神女,任他二人狼狽為奸,在姑娘面前也討不了好去。&rdo;
她傾身又將巾子泡進銅盆中的熱水裡,小心地搓揉片刻,又將那巾子撈起來絞了半乾,再去替月佼擦手。
&ldo;只是那第五靜走運得很,送回來那晚竟就醒了,也不知對姑娘做了些什麼。&rdo;她望著一動不動的月佼,心疼得想哭。
&ldo;還好今晨左護法也醒了,立刻就叫我過來照應……是阿木沒有用,不能讓姑娘少遭些罪。&rdo;
說著說著,木蝴蝶的眼眶愈發紅了。
替月佼擦淨了雙手後,她將巾子搭在銅盆邊沿,起身繞過屏風,自外間端來一盞溫熱的參茶。
長長的裙垂至她的鞋面,旁人瞧不見她的兩腳腳踝上扣著的一對以鐵鏈相連的銀環。
這隱秘的束縛使她只能碎步輕移,行動間不免遲滯。
待她重新在榻邊坐下後,以小匙將參茶一點點沾在月佼那失了血色的唇上,無比耐心,無比虔誠。
&ldo;第五靜不會有好下場的……&rdo;
大顆大顆的淚珠驀地自木蝴蝶眼眶滾落,她慌忙抬手揮了揮,生怕自己的淚跌到月佼的身上。
&ldo;左護法這會兒正打她呢,似乎是在追究她對姑娘做了什麼手腳,哈哈,活該。&rdo;她哽咽輕笑。
&ldo;姑娘,快些醒來吧……&rdo;
聽了木蝴蝶的話,月佼已能確認自己眼下是沒有死的,只不知為何被困住似的,除了能聽到聲音之外,沒有旁的知覺。
前世的她分明是中毒吐血而亡,那五臟六腑盡皆被腐蝕殆盡的痛楚,她如今都還能想得起來;可眼下她並沒有感受過那種痛楚,聽木蝴蝶的意思,此時自己也並沒有死,卻與前世死後的困境一模一樣……
看來,無論前一世,還是此刻,第五靜,都對她做了同樣的手腳。
月佼隱隱感覺,這個&ldo;手腳&rdo;,或許與她死而重生是有些關聯的。
眼下知道的線索還不夠多,她腦中思緒紛亂,一時理不出脈絡來。
既那日玄明與第五靜都是被人抬回來的,那說明她對那兩人下的毒都沒有失手;不過當時她與紀向真都聽到了的那動靜,卻不是他們以為的那樣。
很顯然,那時來的人,並非江信之帶的救兵,而是玄明的人。
哎,好氣呀。
到底還是她心慈手軟之過,那毒只會使人昏迷,卻不要命。早知道……
算了算了,自己跟自己吹牛就沒意思了,殺人這事吧,她還是不大敢的。
月佼轉念一想,香河城離京城並不遠,如今既已五日過去,江信之定然早已將訊息傳回京中。
她相信,嚴懷朗會想法子救她;而她自己,也不會輕易放棄自救……
誒,紀向真呢?!
他身上還有傷呢!不會又被玄明……
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