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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京中的婚俗講究一個&ldo;繁花著錦&rdo;,那紅雲谷的婚俗便是&ldo;烈火烹油&rdo;。
&ldo;……當日黃昏大家要圍著火堆喝酒、吃肉、唱歌,通常要鬧到次日天明的。&rdo;
江信之驚訝地脫口而出:&ldo;人家洞房花燭之夜,你們拉著人喝酒唱歌吃肉一整夜?狠心不讓新婚夫婦回房,良心不痛的啊?!&rdo;
這口沒遮攔的,惹得大家紛紛笑斥他。
見大家笑得怪裡怪氣,月佼撓撓頭道:&ldo;天明後他們就回家了呀,回家以後關在房裡,三日之內都不會出來的,吃飯都是家裡人給送到門口……&rdo;
她從前並明白新人關在房裡三日是做什麼,可昨夜看了&ldo;紅杏樓主&rdo;的話本子之後,便隱約有些明白了,是以話說到這裡,她忽然驚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妥當,便紅著了倏地噤聲。
大家見她那後知後覺的羞赧,便忍不住又打趣胡亂笑言起來。
&ldo;若將來你想照著家鄉婚俗成親,只怕這夫婿人選要慎重再慎重,&rdo;雲照笑得花枝亂顫地靠在她肩頭,在她耳畔低聲笑道,&ldo;否則尋常兒郎只怕扛不住你那&l;新婚三日&r;啊!&rdo;
月佼愣了愣,忽然紅著臉低下了頭。
心裡那個怪臉小人也在哈哈大笑,胸有成竹地說,&ldo;他&rdo;扛得住的,一定扛得住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說好不要&ldo;他&rdo;做心上人的,不能這樣。
月佼在心裡一拳將那個怪臉小人捶得扁扁的。
羅堇南腳步沉穩地徐徐邁入廳中時,正好聽見這幾句,又見滿屋子年輕人笑得沒形沒狀,便慈愛地笑著搖了搖頭。
跟在她身後的嚴懷朗自然也聽到了,面上微紅地遠遠瞄了月佼一眼,心中有些驕傲地哼道,三日有什麼了不起?十日都行。
眾人見羅堇南進來,立刻收斂神色,依次朝她執了禮。
個個人模人樣、一派端肅,彷彿剛剛在聚在這裡說渾話的是另外一撥人。
羅堇南倒也不與他們計較,在主座上落了坐,與他們閒敘幾句,喝了小半盞的茶,這才領著眾人前去用飯了。
在龍泉山上玩了三日,月佼便回到絃歌巷的宅子中。
心不在焉地將裡裡外外都灑掃了一遍後,她取出一本書來卻讀不下去,滿腦子都是莫名其妙的蕪雜心事。
忠勇侯府與羅家的陳年掌故,牽扯到的那一樁需要由嚴懷朗去&ldo;還&rdo;的婚事,即便是混混沌沌如月佼,也從雲照他們幾個的話中聽出了其中的嚴重。
那是忠勇侯府執意要以此去償還一樁人命恩情,嚴懷朗的母親去向陛下求婚旨,其實是拿整個嚴家的命運與前途為籌碼,去堵嚴懷朗的後路,就是不想給他拒絕的餘地。
誠如雲照所言,嚴懷朗並非是個會任由擺布的人,可這事要攪和起來,那忠勇侯府上下必定雞犬不寧。
月佼有些明白,原本這只是嚴懷朗與家中的博弈,若自己再攪和進去,事情只會越來越複雜,而她根本應付不來。畢竟,這種家務事不是打一架就能解決。
若忠勇侯府上下都不認同她,她總不能下毒滅他滿門……
她自來就是個趨利避害的性子,如此無解的困局,她想想就忍不住抖腿,當真不想捲入其中。
黃昏時分,敲門聲響了許久,月佼才回過神來,放下書去開門。
&ldo;你怎麼來了?&rdo;
望著長身立在門口的嚴懷朗,月佼心中有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