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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腰花湯

中軍帳。

&ldo;末將等人一路追去，不見人影，且……那處營地已經撤去了。&rdo;甲遜指著沙盤上一處道，&ldo;犬戎這支小隊裡百夫長等十人失蹤，其餘人久候不至，查探又無門，返回白狼國以後必然會上報。那些人裡，必然有知曉從鮮於岑那裡掠奪馬匹這事的人，所以犬戎就擄走了鮮於岑幾人回去審問……&rdo;

魏宏粗眉緊皺：&ldo;將軍早料到犬戎會懷疑到咱們頭上，只是竟會擄了人。&rdo;他看向下軍帥謝珂，&ldo;謝將軍，上回將軍可吩咐你去通知牧民撤離?&rdo;

謝珂頷首：&ldo;我帶人將周圍數十個牧民紮營地都知會過了，確都撤離，當時我特意去了鮮於岑那裡，他也答應了暫且避入城中，只是不知為何，竟又回去了草原放牧。&rdo;

趙諶站在沙盤一側，出神地看著上面代表白狼國的小旗。

盤乘，他來這裡幾年，可以說對犬戎白狼國印象最深的就是這個名字。兩年前盤乘雖還未曾繼位，但也是上代犬戎王麾下一員猛將，他們曾交過手，這人比起他的叔父，更狡猾，更殘忍，有一種骨子裡頭的傲慢和天性裡對人命的藐視。

他曾親眼看見過，盤乘在戰場上揮刀砍下一名犬戎小兵的腦袋，只因為那士兵落了馬，擋在了他的馬前。這人不僅僅對敵人殘忍，對自己國家的人也毫不憐惜。

用常理去推斷盤乘和他的手段，絕不可行。

&ldo;派出斥堠，&rdo;趙諶沉聲道，&ldo;往前推二十里，查探範圍內有無犬戎紮營和活動的痕跡。&rdo;

魏宏應了，和謝珂幾人紛紛出去。甲遜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走遠，轉頭看向趙諶：&ldo;郎主，屬下聽到了鮮於岑那天對您說的話。&rdo;

趙諶走到黑漆長案前坐下，示意他坐到下首。

&ldo;我知曉你定能聽見，&rdo;他揉了揉眉心，&ldo;我這兩天還要帶人巡視邊防哨崗，你讓乙簇他們千萬看住了阿奴，他性子護短，心思又重，我怕他出事。&rdo;

甲遜點頭：&ldo;您放心。&rdo;他猶豫了一下，低聲對趙諶道，&ldo;按理屬下不該多嘴，只是對大郎來說，縱旁人萬言，也不抵郎主一語。郎主還是，還是要跟大郎好好說說，不然屬下們防不勝防，若有個萬一……&rdo;

趙諶笑了笑，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ldo;我知你的意思。&rdo;

他掀開帳子，正是要到正午的時候，因為沒有遮擋的，日頭高照，一片晃眼。趙諶看著遠處茫茫草原，心裡湧起不安，彷彿那草原即將吞噬他的兒子。若是盤乘死了‐‐

甲遜跟在後頭出來，看見趙諶的表情嚇了一跳。

&ldo;郎主，要不要我帶著人……&rdo;他的聲音微乎其微，做了個手勢。比起帶兵打仗，他更熟悉更喜歡的，還是潛伏暗殺，暗箭傷人什麼的，讓他看，乾脆帶人潛入白狼國殺掉盤乘，仗也不用打了!

趙諶壓下他的手：&ldo;沒你想得那樣簡單，莫要多事。&rdo;

他是想要除掉這個威脅阿奴安危的人物，但是對盤乘來說，阿奴不過是個引子。白狼國只有一個，但是犬戎王?想要幾個就有幾個，盤乘死了，還有下一個盤乘。自他將白狼國驅趕至百里外，每年春天他們要來，就得越過大片的草甸，拉長了戰線，耗損糧草戰力，所造成的影響已經不如從前。草原上形成了微妙的平衡，這種時候白狼國動亂對草原安定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