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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二人敦倫時,周清一直閉著眼,根本沒敢細看,此時她不由皺了皺眉,面上帶著幾分心疼之色。
謝崇從箱籠中將衣裳翻找出來,麥色的手掌攥著水紅色的肚兜兒,大咧咧坐在床沿邊上,恬不知恥道,&ldo;清兒膚白,這個顏色襯你。&rdo;
心底升起的酸澀之感霎時間消失無蹤,周清一把將肚兜兒搶了過來,放下緋紅的床帳,面朝裡側,飛快地將衣裳穿好。豈料她剛穿戴整齊,轉過頭便發現謝崇將床帳掀開了大半,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無比灼亮,彷彿有火光湧動。
好不容易走到正堂,侯氏與謝嶺夫妻已經到了,見他二人姍姍來遲,侯氏面露不虞,冷聲呵斥,&ldo;小門小戶出來的就是不懂規矩,日上三竿了才起身,嶺兒他們已經從祠堂回來了!這就是你們周家的教養?謝家可容不下不懂禮數的少夫人。&rdo;
即使知道侯氏對自己存有芥蒂,周清一開始也存著緩和關係的想法,但現在對上了那雙充斥著厭惡與鄙夷的雙眼,她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用,還不如緘口不言。
按規矩而言,現下敬茶並不算晚,但讓長輩久等確實不妥,周清歉聲道,&ldo;是妾身不好,還請嬸娘莫要見怪。&rdo;
&ldo;誰是你的嬸娘?我可沒同意這樁婚事,千萬別亂叫,再說了,你沒進祠堂,還算不得謝家人。&rdo;侯氏的聲音十分尖銳,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貓。
眼底閃過嗜血的光芒,謝崇抬手摟住妻子的肩膀,淡淡發問,&ldo;若是侄兒沒記錯的話,我與清兒的婚事是陛下的旨意,嬸娘不承認此事,難道是從未將聖人放在眼裡,否則怎會說出這樣的話?&rdo;
侯氏心裡咯噔一聲,眉眼處也透著幾分心虛,她是謝孟冬的原配夫人,對本朝律令也有幾分了解,知道罔顧陛下旨意、藐視天威是大不敬之罪,屬於十惡之一,若是真追究起來的話,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ldo;崇兒,嬸娘不過是一時嘴快,並沒有惡意,你千萬別往心裡去。&rdo;侯氏訕笑著解釋。
謝崇打小在北鎮撫司中長大,每日見得最多的只有數不勝數的酷刑,腥臭的血腥味兒充斥在他整個幼年時期,虧得耿叔親自教他武功,才將他從無邊煉獄中拯救出來。
與耿喬相比,侯氏對於謝崇而言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長輩,若不是礙於叔父,他根本不願跟烏煙瘴氣的謝府摻合在一起。
見指揮使如此維護周清,寧玉蕪緊咬牙關,眼底劃過一絲陰狠,好在她能分的清形勢,如今她再也不是戶部尚書府的小姐,行事勢必謹慎小心,不能讓人抓住半點把柄,否則以錦衣衛的手段,她怕是會死上千次萬次。
堂中古怪的氣氛並沒有對謝嶺造成任何影響,他對寧玉蕪動了真情,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女人,如今他沉浸在狂喜中,對表妹萬分呵護,照顧的無微不至。
下人們拿了兩個蒲團,擺放在地上,周清跪在上面,手中端著茶盞,輕聲說,&ldo;嬸娘請用茶。&rdo;
就算侯氏再是不甘,此刻謝崇在側,她也不敢做的太過,只得強忍怒火將茶盞接過來,輕輕沾了沾唇,隨後便拿出一支式樣普通的素銀釵打發了周清。
但到了寧玉蕪與謝嶺敬茶時,侯氏像換了個人似的,從腕間的翡翠鐲子褪下來戴到外甥女手上,笑呵呵道,&ldo;這是你外祖母傳下來的,襯得你膚白如玉,似凝脂一般。&rdo;
侯氏的區別對待並不能讓周清產生半點波動,畢竟她活了兩輩子,前世在羅母手底下受盡磋磨,眼前這些根本算不了什麼。
寧玉蕪敬完茶,特地將袖口拉高了些,瞥了周清一眼。但看到女人平靜如水的眼神,她不由擰眉,暗罵周氏慣會裝模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