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不知道起啥(第1/2 頁)
簡伯韜聞言垂首認真思索。簡賈兩府背後的皇子暗鬥已非一日,他原以為馮大牛案不過是雙方如曾經那般互相牽制摩擦,此刻卻驚覺自己深處井底,只見得方寸天地。
賈府書房內,紫檀香爐吐著細煙,青玉鎮紙壓著的宣紙被穿堂風掀起一角。賈尚書枯瘦的手指將一對包漿渾厚的玉核桃轉得噼啪作響,那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驚得侍立門外的老僕又往陰影裡縮了半步。
三位公子分坐兩側,最年輕的錦衣郎君歪在黃花梨圈椅裡,腰間綴著金絲香囊隨他動作晃出流蘇。他正欲伸手去夠案上的糕點,忽聽破空之聲——
“啪!”
兩枚玉核桃正中他發冠上的瑪瑙珠,震得金絲冠都歪斜了。賈潤傑慌忙扶正冠冕,卻見父親撐著酸枝木案几起身,額角青筋突突直跳:“豎子!前日天香閣與花魁斗酒,昨日又在南市縱馬踏翻果攤,今日還要去百春園聽曲?”
“父親息怒!”大公子賈硯臨忙起身作揖,袖口不慎將茶杯碰翻。二公子賈書澈不動聲色地將博古架上的青銅錯金馬往身後藏了藏,唯恐老父盛怒之下再擲重物。
賈潤傑縮著脖子往屏風後躲,嘴裡卻不服:“大哥在整日早出晚歸與人飲酒打馬,二哥在京外那更是嬌妾美娘不斷,我聽個曲兒”
“住口!”賈尚書一掌拍在案上,震得筆架上的狼毫簌簌顫抖。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喉間發出破風箱似的喘息,驚得三位公子齊齊跪地。另一隻手緊攥扶手,指節泛白如鷹爪:"你們可知吳霄此刻已在刑部暗牢"
自從此案鬧到朝堂後一直沒個決斷,皇帝忽然把這事交給政祉安,怎麼看都像是讓她走個過場以此服眾地由頭。上午她去京都府下午吳霄就被抓,賈硯臨喉間發緊,猛地抬頭。
“父親是說皇上”
“大哥!”賈書澈忽地提聲打斷,視線警惕衝他搖頭。
角落裡賈潤傑不屑地嗤笑出聲:“吳霄又罪不至死,大哥你們怎慫得跟個——”
“逆子!”賈尚書抄起硯臺就要砸,見他梗直脖頸,任人宰割的模樣頭疼不已,終是頹然跌回椅中。忽覺這滿室金玉都成了催命符:“明日開始,你們各自約束好門人,老大這些日子你也別出門應酬,老二你那些屬下若再借賈府名義行事”
頓了頓,轉向幼子時目光銳利森冷:“至於你,若再踏進秦樓楚館半步,我便將你院裡那些鶯鶯燕燕盡數發賣,你就給老子滾回祖宅供奉老祖宗去!”
簷角鈴鐺被風吹得叮噹亂撞,賈潤傑垂首盯著地上碎成兩半的玉核桃,那核桃仁似的紋路竟滲著絲絲縷縷血色沁痕。
朔風捲著斷枝撞向街邊酒旗,朽裂的攤棚骨架在風中發出瀕死般的吱呀聲。政祉安逆風而行,玄色衣袂翻卷如墨雲湧動,沿途百姓皆縮頸疾走,唯她不緊不慢地揹著手,任狂風吹散束髮的綢帶。
凌飛始終想不明白五殿下為何會主動交出吳家這些年背地裡使的那些腌臢手段證據,原以為他會向主子求情放過吳家,現在怎麼看都像是覺得吳家死得太慢來補刀的。
實在想不通,他莫名脫口而出:“主子,今日那酒很醉人?”
“你覺得他喝多了?”政祉安話音帶笑,忽地旋身騰挪,袖風掃過驚惶奔走的貨郎扁擔,十指已擎住傾倒的攤棚主樑。裂紋順著桐木紋路在她掌心炸開,木屑簌簌落在凍土上。
扎紅頭繩的小丫頭仰著凍紅的臉,瞳孔裡映著政祉安被風吹亂的鬢髮。嘴角漾起極親和地笑,稚童忽地捂住眼睛:"嗚哇~會飛的妖怪!"
政祉安僵在原地,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二十年來頭一遭,她竟認真思忖起晨起時鏡中那張臉。
莫非真像那些個紈絝嘴裡的“貌類夜叉”?
粗布婦人跌撞著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