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09(第1/3 頁)
陸淮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便不再想著逃避,他想立刻就告訴裴羽他做不到之前所說的在他和沈三之間選擇一個。比起不清不楚,他寧願承擔裴羽對他言而無信的問責。
裴羽是他陸淮的好友,沈沉笙是他陸淮的心上人,兩個人本不應該被放在天平的兩邊供他挑選。情愛之事怎麼能和知己情誼作比?現在想想,當時真是昏了頭。
依他看,懷遠固然是過於霸道,而他亦是過於糊塗。
他當初著實就如沉笙所厭惡的那一類人,扭捏作態一點也不敢愛敢恨,便是有了那幾分愛意也不願再多為它做些什麼,一遇到困難就順著梯子爬下去了。
但這不應該是那個目標堅定、為了理想可以排除萬難,立志做君子的陸淮啊。
陸淮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忽而感到有一點冷,手忍不住撫上了自己的肩膀。
而他旁邊守著伺候的夏鷺見狀連忙為他披上一件厚外衫。
她不是個多言的性子,有些事兒藏在心底就算和自己最親近的春櫻也不知道。看著自家公子這幾日從國公府上回來之後便不顧天寒,佇立在上回和裴少將軍飲酒的地方常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她感覺很是心疼。
那日少將軍來的匆匆,她也不敢像春櫻一樣有時好奇地探聽主上的事。二人起初似乎鬧得不愉快,但好兄弟之間沒有隔夜仇,過會兒就召她端了食物配酒開始對酌,送完之後被陸淮示意可以離開,她就走了,只知道其中可能另有乾坤。
所以…聯想到春櫻跟她說的前些日子瓊花宴上那樁帶有二人名字和沈三結合在一處的風流韻事,夏鷺覺得這定與公子的反常有關。想到兩人矛盾的源頭或許是那沈沉笙,她不禁小臉一白。
夏鷺眼裡滿腹心事的陸淮其實現在已經不再彆扭成麻花了。
他想著要和懷遠攤牌願意公平競爭。如果裴少將軍真的同沈三兩情相悅,能許她安穩榮華一生,那他陸淮退場得心甘情願。但若沈三小姐亦對他有意,願垂憐與他,他便不會輕易退讓,即使對立的是自己的知己好友。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糾纏不清之人,只是想到沈沉笙悽苦的身世和患得患失的酸楚模樣,就不忍再看到她一顆心再顛沛流離,苦了前半生之後又所信非人錯託後半生。
所以即使她選了裴羽,他也要看著他和沈夢解除婚約,真得願珍重待她才肯離開。
可是,由不得他把裴羽約出來敞開天窗把話說明,便發生了一件事讓他無暇再想,即刻啟程。
陸淮本想著順其自然,和心上人先以友相交,有緣自會走到一處。前些日子剛好看了些準備著異域來的新奇玩意兒的鋪子,又覺著心急不好,未免過於唐突,打算過後再約沈沉笙出府相會。
國公府一行知道她喜歡聽戲,他便在朝會散後找了那最是精通京城吃喝玩樂的好朋友白啟朝,瞭解到尚蘭苑的梨園戲演的最好,王公貴族都是座下客,火爆到簡直是一票難求。陸淮也不顧友人的揶揄,託他牽線搭橋認識了戲樓老闆,準備著把這個專案納入和心上人同遊的規劃中。
可是為何這朝堂之上,歸入翰林任修撰之後在文官列中不算起眼的他突然被帝王點了出列。
端坐於高臺之上的帝王雖然年少,但幼時登基、從被外戚勳貴操控的傀儡皇帝到一步一步地取回權柄的他已然是位不怒自威、喜怒不形於色的統治者。
龍冠上的流蘇在他極俊美而富有攻擊性的臉上投出一片深色的陰影,眉弓英挺、線條凌厲,明暗之間的分割是那樣清晰,彷彿昭示著帝王無常與反覆的兩面。
正如楚元廷上一秒可以笑得和善與群臣分享自己微服私訪的見聞,下一秒就能沉下臉肅殺地把漸漸鬆弛了的犯事官員投入牢中。
此刻的他雖面不改色,卻已經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