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十九)湔裙夢斷續應難(第1/4 頁)
剛下水的一瞬,冰涼從尾椎迅速爬上背脊,彷彿透過凍結血液頃刻傳遍全身。
“啊——!”紫夢尖叫,一瞬的冰涼感令她抖索得甚至要失去神志。
司徒聖尹迎著撲鼻的馨香,收緊自己的臂膀,讓自己的身心都陷入更深的膩軟裡,在冰冷刺骨與柔軟的交織中感受著自己咚咚咚咚亂跳的心臟聲。
紫夢抽噎了一聲,環著司徒聖尹頸項的雪色藕臂收得更緊了,只想把自己的身子從水面上拔得更高。
她烏油烵爍的發高高盤於發頂,黑如子夜,偏偏一張巴掌不到的小臉上此刻卻是一派羸秀蒼白。一雙剪水秋瞳似是含著星光點點投入司徒聖尹的眼眸,她那水潤欲滴的唇瓣已然失去了血色,但內藏的一點殷紅嬌軟卻越發刺灼勾人。
既荏弱憐人,又美得驚人。
他把她的頭壓低,勾住那抹殷紅。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這穠麗不知吹皺了幾池春水,令多少的桃花逐流而來,而那韶顏稚齒的人兒啊卻一無所知,一無所謂的模樣。
一種狂躁與一種涼薄的冰冷在司徒聖尹的胸腔共鳴、翻湧。
他一聲嗟嘆,鬆口,而後低笑,唇瓣輕憐上她淚珠凝結的睫羽,吮拭她的每一滴嬌憐,變成他喉頭的甜苦。而她那清若溪流的杏目越發清透攝人,流光在裡面不斷蜿轉。
像是不能盛載這璀璨華色,司徒聖尹闔了闔眼,再睜開,眼裡的疼痛與波瀾已如水洗過後的清明,平靜無波。
“還行嗎?受不受得了?”司徒聖尹拍拊著她的背脊。
哪怕託著一個她,他在水裡依舊遊刃有餘,唯有她彷徨無措著,彷彿一葉孤舟般在這水裡似是被海浪帶動著起起伏伏卻不能自己、自我掌控。
“我害怕……”她曲折的眉像被迫害摧折的柳枝。
“最是繁絲搖落後,轉教人憶春山。湔裙夢斷續應難。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他諦視著她,念道。
她呆愣一瞬,而後又再次咿咿呦呦嘟呶道:“什……什麼意思啊……聖尹哥哥,我可不可以不要游水了,我想上岸,我害怕……”
他又把她向自己的懷裡擠壓分寸。
“怕?寶貝到底在怕些什麼?哪怕我無數次跟你說明,無論有任何我都會在你面前為你抵擋一切你可能的害怕。為什麼寶貝你還是會說害怕呢?還是寶貝害怕的從來都不是其他,而是我呢……”
他諦視著她。
她回眸眴視。
她沒有說話,彷彿飽含鮮花汁水的唇微微撅起。彷徨不安的小臉,潤澤的雙目似是有氤氳的水汽泛著瀲灩光色從內溢位。
他一口咬上她的唇瓣,陷入軟肉的力道彷彿不留餘地。
她斯哈一聲,一滴淚便從眼眶裡奪出掛上了睫羽,水煙的眼目眨動間便滑落了下來,帶著一種破碎的美感。
他一一吮拭。
他鋒銳的薄唇停下,唇弧微微翹起,似是薄情寡義的唇齒卻牽著纏綿悱惻的輕吟:“嗯?怕嗎?怕我怕哥哥怕老公嗎……可老公那麼愛你啊,你這一聲聲的怕就猶如在老公不知名卻潰爛流膿的傷口上暴力按壓知道嗎?不相信我愛你?不相信我嗯?為什麼?”他的唇擦過她清露珠蕊般沁出血色的唇珠。
“紫夢、紫夢……”他嘆息,“如若害怕告訴我好嗎?害怕什麼、憂心什麼,老公要如何才能讓你不害怕?都一起告訴我好嗎?我想擁有你、你的身、你的心,你的精神、你的思維,你的一切一切……都一起給我、交付於我好嗎?憐一憐我好嗎?老公只想要你……老公不想一遍遍的看到你惶恐不安的樣子,不想看到你的心彷彿無所著陸的樣子。讓你的心落在我的身上、著陸在我的心裡好嗎?不要害怕……嗯?老公是你的情人、你的愛人,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