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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龍手中的薔薇是殘留的唯一一朵，他目光變得深邃：“不妨事。菀薔薇無毒。”

“菀薔薇？從來沒聽說過。這花跟其它的薔薇有什麼不同嗎？”淅接過，放在手中仔細檢視，“似乎也沒什麼不一樣。龍神大人，虎皮迷宮裡開著薔薇，那女人到底是老虎精還是薔薇花精？”

淅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黃衫少女自稱白虎，招招都仿效猛虎下山，還結造個以虎皮紋路為基底的迷宮，一頭連通著虎族的異世界墓地，種種跡象都表明少女跟老虎有著深厚的淵源。可掩藏在虎皮背後的薔薇花，漫天綻放的剎那勢如洪水，就好像是長久以來無法消失的怨靈，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毫無留念消失殆盡的一刻，是否象徵著心中執念的消散？亦或者短暫的死亡只是下一場怒放的開篇。

那麼怒放，又是為誰？

任何人都會被菀薔薇的熱烈灼傷，為它火辣的孤傲冷漠傾倒！

一份熱烈的冷漠掩蓋在虎皮花紋之下，這究竟代表什麼？

真龍的嘴角浮現出淡淡一絲笑容，他很少會這般認真，這般緩慢，這般低沉地開口。

“果然是她。”

我與淅短暫對視，均未開口發問。說出這四個字，大約是真龍的舊相識。龍神被封印萬萬年之久，無論這個以虎皮紋路半遮面的神秘菀薔薇究竟是誰，都應該是幾個世紀之前的人。

空中漂浮著的虎靈循聲發問：“她？什麼‘她’？她是誰？”

換成真龍愣一下：“怎麼，菀薔薇都開在你這張皮下面了，還不知道‘她’是誰？”

空中的虎靈終於幻化成黃衫少女的模樣，她探頭下來，想要刨根究底：“快說快說，薔薇花到底代表什麼？你怎麼知道叫做菀薔薇？你是龍神吧，看你撕裂我佈下陣法的樣子，以前碰到過跟我差不多的人麼？”

忽然，淅叫一聲：“儈申！”

循聲望去，明晃晃的儈申刀直插地面，刀刃旁邊的地面上是一個土黃色的老虎頭圖案，黃衫少女就站在那裡。

“身為天魔族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份，本王真是替你們頭子感到羞恥。”

天魔族。

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

我聽到這個詞兒，是跟紫七煞聯絡在一起的。

紫七煞，天魔族七殺星，魔族後期四大長老之一，曾在萬萬年前跟隨魔族首領歸位。但她被派遣到我所生活的世界，也就是魔族紀元的第五世，手持赦免帖來尋找散落的同伴，以便跨越沒世之海歸位。

這個紫七煞，就是從龍爪裡救我出來的女子，我尚未與她正式謀面。

最近一次聽說紫七煞的行蹤，她正拿著赦免帖滿世界奔波。魔族同伴經歷多次轉世，聖血力量被封印，想要辨認同伴，談何容易。

然而今夜，站在我們面前的這位鼎鼎有名江湖神偷“白虎”，居然就是魔族成員之一。

大概也是紫七煞要尋找的人。

“如果記不得自己是誰，本王來幫你。”

真龍公子的身影忽然間變得更加高大，黑夜中鐵塔一般，周圍的空氣凝結靜止，壓力一重一重累積，我的四肢莫名沉重起來，勉強支撐身體站穩，可稍落一片樹葉在肩上，也會將我壓垮。

虎皮迷宮（三）

雖然黃衫少女從空中的虎靈脫殼出來，並把自己身上的靈帶到地面，空中的虎頭依舊沒有消失，雖是闔著雙眼，仍讓人感覺得到貓科動物在無光之處才會放大的瞳孔從未放過地面上任何一個角落。

降落的黃衫少女軟爛泥一樣趴在地上直不起腰來，沒了骨頭似的。後來我才得知，這是她第一次脫離祖先——第三世天魔族“吊睛”——的虎靈，體內的幼小靈氣開始甦醒，給她的身體帶來壓力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