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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如玉的面板微微帶著冰雪一般的蒼白,眉峰斜飛入鬢透著些許銳利,直挺的鼻樑鼻翼微張,呼吸若有若無。那淡色的薄唇微微抿緊,顯得有些嚴肅的臉龐在這朦朧的月光下雋秀柔和了許多。
……
柴蹠不是沒有見過美男子,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位單人獨劍懾服群狼的高人,竟然是個如此年輕的少年。
不自覺趨近兩步。
柴蹠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忽然生出些許尷尬,這樣對著一個孩子他那些招攬的話如何說得出口。
驀地,端坐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眼前分明是與先前一樣的黑暗,柴蹠卻覺得那一瞬間有亮光閃過,黑夜忽然沉重起來,銳利起來,冰冷起來。
他看一個人的時候,彷彿天地之間,只有那個人。
所以,他一旦冷漠起來,被他注視的那個人,就好像被整個天地無數劍鋒指著。
柴蹠僵硬了。
好在這樣的感覺不過一瞬即逝。因為楚離看到了他手上的東西,目光移轉,再次定定地看著他,卻已沒有了壓力。
柴蹠莫名覺得少年在疑惑。
“些許酒肉,聊表謝意。”
楚離微微搖頭:“不必,也不需。”柴蹠張了張嘴,微感無奈,“少俠是要去往何處?”
不答,楚離再次閉上了眼睛。
柴蹠一愣,忍不住又上前一步,銀光一閃,地面彌散開一陣徹骨涼意,他一低頭,便看到那原本在少年身畔的覆冰長劍,無聲無息地插在靴前。
抿唇暗歎一聲,柴蹠仍是將酒肉放在了地上,轉身離去。
第二日,商隊啟程時,柴蹠特地過去看了看,已經沒有了對方的身影,地上酒肉動也未動。
楚離一路前行,眼中琉璃世界若隱若現。天地間無數淡灰色的線條縱橫交叉,彷彿晶體一樣的琉璃四面八方皆有,如同一個巨繭將人牢牢圍困住。僅憑看著便讓常人有窒息之感,偏生伸手摸去,空無一物。
透過琉璃,四周所有的景物變成一塊塊不規則的色彩。
楚離面色如常,心境平和。慢慢的,那色彩開始變換,彷彿周圍的琉璃被拭去灰塵,又緩緩透明起來。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是以楚離走的並不快,當天色暗下來,也便停下。沒多久,來時方向傳來喧囂,然後,那個人便又送來了酒肉。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柴蹠覺得自己要瘋了,從烤羊腿到鴿子肉,再到中原的一些糕點,每天都變著法的給少年送去,卻從來沒有見被動過。甚至送去的時候,那人看著某處,全然沒有將他放在眼中。這與第一天截然不同的待遇讓柴蹠有些煩躁。
他一面覺得這個人太難討好,一面又覺得自己也太殷勤了些。
直到第七日。
楚離的視線中,除去無邊無際的淡灰色線條,天地與從前毫無二致。於是他便知道,那於荒原練成的第二招劍意已然小成。
“重樓霜降,六月飛雪……天地至冷莫過於冰河,亙古未變。”柴蹠來的時候,聽見了少年低低自語,“便喚作‘萬古冰河’罷。”
“少俠?”
他試探出聲。楚離抬頭看著他,“你不必再來,也不該再來。”他的語聲平靜而冰冷。他不知對方在想什麼,卻知他有所圖謀。柴蹠心中一沉,看著少年再次閉上雙目,從心底蔓延出惶惑。
他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戈壁的盡頭是草原,天地交界處,連綿群山豎向天際,雲霧之中偶有雪色可見。其中卻有一座山峰崇高陡峭,在群山環飼中鶴立雞群。
草原上的遊牧民族稱那裡為長生天的聖山。每年一度的祭祀,希望聖山上的神靈保佑他們平安度過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