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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主記搖頭&ldo;當朝律法並無規定。但有兩先例，一其罪當絞，一其罪可免。&rdo;

他取出一張紙提筆寫了幾句，上前送到了江樂的案臺上。

江樂拿起紙看了一眼，陷入了沉默。

成主記給她看的第一個案子極為複雜荒唐，寥寥幾筆荒誕到讓人震驚。一女子被公公羞辱，隨後殺了對方。不孝是大罪，其罪當絞。

另一個是女子被登徒子羞辱，丈夫殺了登徒子，夫妻其罪皆免除。

她忽然明白為什麼袁毅在一審的案卷上點到即止。

他知道如果真相是這胡氏殺了人，那這案子恐怕便複雜了起來，由於無先例可循，很可能最終會上交到京城大理寺。而胡氏，可能能活，可能不能活。

不管能不能活，她都要過一段時間牢獄生活。

或許過往也有此類案件，估計多是為了女子名聲清白，草草了斷，省得勞煩大理寺。

如果袁毅只將這個案子當成是丈夫殺人，或者丈夫殺登徒子。那牛旭林已死，一切很快便能結束。

只是這案子由於江樂在屍體上尋的證據十足，最早的致命傷必然該是腦上那一下，所以一旦有人在現場，那殺人者肯定就是逃跑的第三人。

他點名了案件中疑惑，便是將這案子最終判刑的方向交給了江樂。

袁毅披了一張美人皮，裡頭卻藏著一隻精怪。

江樂沉默沒多久，重又抬起了頭&ldo;既無先例。胡氏。&rdo;

她叫了一聲下方胡氏的名字。

&ldo;你可知道如若當日陳崗的面前不是你，甚至沒有其他人。那牛旭林殺人償命，自此便是一個殺人犯。不過一死得以僥倖逃脫。案卷中，地理志中，終記上一筆，會傳到後代。&rdo;

胡氏的臉一片慘白，身子幾乎要撐不住，她不停搖頭&ldo;不不&rdo;

江樂很坦然說著&ldo;如若當日陳崗面前是你，陳崗死在牛旭林手裡，你和他刑責都可免。如若是他人，那兇手就另有其人。&rdo;

胡氏頓住，默默垂淚。

&ldo;可是陳崗並不是死在牛旭林手中，他是先一步死在了他面前那人手裡。所以在我這兒要麼成一懸案，我一日不破，一日不讓牛旭林下葬。要麼你將此案特設先例，上至大理寺，稟明情理。既保全牛旭林的名聲，也為你自己爭一口氣。&rdo;江樂這樣說著。

她望著胡氏&ldo;我再問你一句，當時在場的人，是不是你&rdo;

場內一陣緘默。

旁邊姜子建一直看著這一幕，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胡氏猛然給江樂磕了三個響頭&ldo;大人，是我。&rdo;

江樂笑了出來&ldo;你沒證據證明是你啊。&rdo;

胡氏再次抬起頭，額頭上帶著一個紅印，她強行拉扯了一下嘴角&ldo;那錘子和衣物我沖洗了乾淨，扔在我家暗格裡。望大人準我去尋。&rdo;

江樂又是一拍驚堂木&ldo;好，結案退堂&rdo;

成主記嘴角一抽，覺得自家這個決曹可真的太過隨性。

證人被一一帶下去，兵曹典吏自會帶人跟著胡氏去找尋證據。

江樂點了剛才成主記遞給自己的第一個案子&ldo;第一個案子後來可有翻案&rdo;

&ldo;翻案三回。大理寺終判絞刑。&rdo;成主記言盡於此。

翻案三回最終還是判了絞刑。

江樂咂舌&ldo;這可真是太麻煩了。&rdo;

姜子建在下方喝了一口茶，哼了一聲&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