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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救夫人的時候，我在暗處。&rdo;他並沒有看到她墜下土坡，卻看到她倒在雪裡，然而他沒有上前。

謝柔語氣和緩：&ldo;能告訴我原因嗎？&rdo;出於信任她可以不聞不問，但畢竟他來了，戳破了這層真相，至少要給她一個解釋。

卓海眉宇有幾分滄桑，他坐得筆直，似孤山上的蒼松，望著女子透徹的眼眸，他長嘆一口氣，道：&ldo;夫人，你知道小時候的陛下是什麼樣子嗎？&rdo;

謝柔未料到他會說起這個，那時她還不認識蕭承啟，入宮以後也沒聽他提起過那段時光，自然是不知道的。

卓海苦笑了一下，接著說了下去：&ldo;小老兒從陛下尚在襁褓的時候，就侍奉他了，小時候的陛下活潑可愛，是個明朗開懷的孩子，會主動親近喜歡的人，旁人可能一輩子不會對爹孃有什麼表示，可他總能哄他們開心。直到離宮以後，經歷的事情多了，陛下漸漸沉默，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do;

謝柔秀眉漸漸蹙緊。

卓海眼中已現水光，他道：&ldo;陛下被選中去做質子的時候尚年幼，他看著自己的母妃觸柱身亡、先帝放棄自己，咬著牙沒讓自己流淚，坐上了北上的馬車。圖坦是一個無情的地方，對待敵國皇子更是百般刁難，陛下能活到成年，委實不易。&rdo;

謝柔的心如被一隻手攥住，她揪著被角迫使自己繼續聽下去。

&ldo;在圖坦，發生了什麼事？&rdo;他那麼厭惡與人接觸，一定受了很大的刺激才會如此吧？

卓海點了點頭：&ldo;陛下那時不會武功，形容肖似他的母妃，在那等野蠻的地方，時常被奚落欺負。&rdo;

他挑揀的詞已經弱化了當年蕭承啟遭受的痛苦，對於一個要強的男子來說，哪裡會有什麼奚落，說是侮辱都輕了。謝柔難過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緊緊咬唇，吞下翻騰上來的哽咽。

&ldo;陛下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人敞開過心扉了，小老兒看在眼裡急在心裡，&rdo;卓海緩緩道，&ldo;幸好，夫人出現了。&rdo;

謝柔眼睫微顫，垂眸不語。

&ldo;那天，我看到陛下抱起了夫人，他很痛苦，卻沒有半分遲疑。那一刻，小老兒是欣慰的。&rdo;

卓海眼睛被濃霧矇住：&ldo;這條路他一個人走了很久，看不到盡頭，小老兒年老不中用，不知還能陪伴陛下多久，所以我想為陛下找一個能提燈同行的人，夫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rdo;

&ldo;卓叔……&rdo;謝柔哽咽喚道。

卓海搖了搖頭，止住了她的話頭：&ldo;夫人，今日小老兒前來，不是為了惹你傷心，而是來祝福你和陛下的。&rdo;

他笑了笑，道：&ldo;而且也想來告訴夫人，陛下遠比他表現出來的，還要關心你。&rdo;

謝柔怔住。

&ldo;陛下回來懲罰了小老兒，小老兒甘願受罰，因為在我眼裡始終是陛下最重要，但在他眼裡，你才是最重要的。&rdo;

&ldo;他氣我擅作主張，致夫人於險地，更氣我拿夫人的性命作籌碼，來治癒他的心病。&rdo;

&ldo;我懂陛下的意思，哪怕一輩子無藥可醫，永遠不能觸碰你，他也要你好好地、平安地活著。&rdo;

卓海的話如風似雨打在她的心上，謝柔情難自禁，眼淚霎時從眸中墜落，泣不成聲。

作者有話要說：蕭直男（默默）：最後一句我沒說哦，我還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呢！（握拳）

謝依依：嗚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