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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裡頓了頓,瞳清如水。
&ldo;官兵被收了錢,自然再去分流寇身上剿來的,流寇被剿了錢,自然再去搜刮百姓身上的。如此惡性迴圈,泯南的窮人要麼加入了流寇的隊伍,要麼加入了難民的隊伍,流寇和難民都只會越來越多。&rdo;
&ldo;流寇剿不完,朝廷再花錢再出兵,官兵再來搜刮錢財,而難民無人救濟,還能去找誰?當然往天子腳下來了。&rdo;
君漓一直用手肘抵住膝蓋,手背撐著太陽穴,垂眸老神在在地抿酒,錦笙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忍不住緩緩抬眸看向她。
不知為何,就是突然想看一看她說這些時飛揚的神采。
其實她說的這些在官場上再簡單不過,君漓也早就知道事情始末,但就是覺得錦笙講得無比生動精彩,語調上揚,有一種莫名地勾心攝魄的感覺。
君漓竟覺得這個少年……靈氣逼人。
安懷袖不懂這些,不過是因為他太過於溫潤單純,剛入官場就被拉到侍郎的位置,急於磨鍊自己,很多事情迫使自己深|入去想,反而弄得複雜了。
且他十多來年讀得都是聖賢書,學的都是治國之道,縱然是君漓的伴讀,可君漓是太子,肯定學的不止聖賢書和治國之道,安丞相又從不曾和他說過這些,只讓他自己去磨礪,他如何能一出事就往貪汙腐敗上想?
貪汙他當然知道,只是沒有往這方面想罷了。
但安懷袖也是個聰明人,錦笙說完定國公府的例子時他也已經想透了,甚至還能舉一反三,&ldo;如此,百姓那麼多錢都歸了流寇,官府完全可以誣陷百姓與流寇勾結,然後將其打入獄中,想要官府放人,拿錢來。&rdo;
錦笙點頭,拋了一顆花生進嘴裡,邊嚼邊道,&ldo;沒錯,這都是小手段,天樞閣裡記載的貪汙手法和案例多了去了。本朝的重臣沒哪個不在冊的。&rdo;
安懷袖無聲地嘆了口氣。
錦笙轉頭,抬眸看向安懷袖想要寬慰他一二,豈料一抬眸視線就徑直撞進了君漓的眼裡,與他堪堪隔桌對視。
她才發現君漓竟一直盯著她,雖然神情依舊……沒有神情,眼神也依舊沒有溫度,但他一個大男人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另一個大男人,是否尷尬怪異了一些?
兩相看了片刻,錦笙的眼眶就瞪紅了,她認慫地埋下頭,伸手一邊一隻揉起了眼睛。
從君漓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見她因埋下頭而自然撅起的唇,微卷的弧度,豐潤飽滿,不曉得一個少年郎為何會有這樣粉嫩到娘氣的唇形。
她揉的動作很稚氣,頗像小孩子剛睡醒的時候,睡眼惺忪,拿白糰子般的手胡亂揩揉的樣子。
君漓微微勾起唇角,執杯抿酒斂去。
第9章 同處一室氣氛尷尬(修錯字)
談完了這件事,顧勰一心覺得這回是時候可以狎個妓了罷,正準備打響指拍手叫人進來,萬萬沒有想到,斜眼一瞥正巧看見坐在他對面的那位大哥又從袖子裡掏掏了一會兒,不曉得掏個什麼勁兒的掏出了另一張黃紙。
顧勰一句組織性的&ldo;大家聊開心了沒,聊開心了就可以狎個妓了&rdo;就這麼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直憋得他悶出一陣咳嗽,最後緊緊盯著那頁黃紙慢吞吞地吐出一句,&ldo;安大哥,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上進?是權力的誘/惑,還是金錢的驅策?&rdo;
錦笙方才揉完了眼睛就喝了口酒,剛喝進嘴裡,看見安懷袖又摸出一頁黃紙的時候也是一噴,此時聽見顧勰說話簡直覺得問進了一干大眾的心坎兒,她認真地盯著安懷袖,以眼神示意:安兄,同上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