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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繪說得比較委婉,也隱瞞了到目前為止她的恢復情況不是很理想的事情。
畢竟面前的謝祁兩人和宋照苓還是有區別的,她也沒必要和不怎麼親近的人交代得如此清楚。
而家境從小殷實、算得上是半個少爺的池硯周自然不太懂得半月板二級損傷是什麼程度的傷。
他深知這個話題不宜再繼續下去,最好的解決辦法是寬慰溫繪幾句,然後自然地拉回到第一個旅遊的話題上。
可池硯周瞥到旁邊始終沉默著的謝祁,糾結一瞬,還是把心中的困惑問出了口。
「如果恢復得不好的話,會影響平時生活嗎?」
問題說出口,池硯周果然看見謝祁假裝不經意地朝他們坐的方向看了一眼。
溫繪則沒想到池硯周會繼續追問下去,面上一愣。
主要是他們的關係還沒好到那樣的程度,一般人不會揪著別人的傷口深挖,她便以為池硯周會就此打止。
不過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溫繪想了想,耐著性子認真答道:「引發後遺症的話會有一點。比如骨性關節炎,肌肉廢用性萎縮之類的,太嚴重的應該不會有。」
池硯周見溫繪對自己的追問並未惱怒,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安靜下來,開始思考著溫繪話語中的專用術語。
骨性關節炎他倒是聽過,但後面那個後遺症是聞所未聞,只是聽著感覺很嚴重。
普通人就算了,溫繪是個舞者,未免把這話說得有點太輕飄飄了?
這麼想著,池硯周正要開口安慰溫繪幾句,話都到嘴邊了卻被謝祁搶先了。
「對你來說已經算嚴重了。」
謝祁直勾勾地盯著溫繪,說,「你是舞者,靠雙腿吃飯。」
「……」
溫繪沒想到謝祁會突然插進來加入他們的對話,她下意識偏頭看過去,視線落在他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上。
兩人隔空對視著,誰也沒移開眼。
謝祁的眼底似乎藏了許多情緒,隱忍又複雜,溫繪有些看不懂。
但她認可謝祁說的這番話,對舞者來說最需要注意的地方除了腰就是腿,光聽著確實不怎麼嚴重,可若是放到任何一個舞者身上都算一種折磨。
空氣陷入沉寂,三人誰都沒開口說話。
池硯周的視線在溫繪和謝祁身上來回流轉,最後看向謝祁藏在書後的右手上。
謝祁說起別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的情況甚至比溫繪更差。
一個軍人,右手幾乎完全廢掉,握不了槍談什麼保家衛國。
池硯周不忍再想下去,果斷別開了眼。
「確實是這樣。」
溫繪抿唇笑了笑,率先打破這份詭異的安靜,「不過舞者是我的職業、是我的社會身份,卻不是我的人生。」
聞言,謝祁的表情忽然松懶下來。
門外的雨勢越來越大,屋簷上的水滴匯聚成一束束水柱筆直地掉落下來,雨幕茫茫。眼前的溫繪坐在前臺的高腳凳上,她笑容明媚,謝祁聽見她說:
「我的人生這麼長,應該不至於只能靠跳舞活下去,我還有很多選擇。」
我的人生這麼長,我還有很多選擇。
溫繪這樣回答。
她說話的音量其實不大,但堅定的話語卻超越周遭的所有聲響,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謝祁耳中,並且直達他的內心深處。
那裡是一片沼澤,泥濘不堪,也不見天日,卻在這一剎那迎來了屬於它的黎明。
而就在與溫繪對視這幾秒鐘裡,謝祁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能一直一直喜歡她了。
第11章 逢春
謝祁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