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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繼這才知曉,這個比他還小4歲的男孩,在過去的兩年裡經歷了些什麼。
什麼香車寶馬,什麼富貴榮華,不過是黃連鍍了金‐‐該吃的苦,不該吃的苦,他都嘗遍了。
雖然周繼在巴黎待了三年就回到國內,回了南江美院任教,但他卻一直和童朗保持著聯絡。
兩人時不時打個電話,或是約在歐洲某個小國簡單聚聚,聊工作,聊生活,聊人生,聊藝術,幾乎什麼話題都探討。但他們之間的所有對話,卻總是巧妙地避開那個女孩。
就好像,她從不曾存在過。
直到今年三月底,遠在博洛尼亞的童朗給周繼來了一通電話。
&ldo;哥們兒,我完了。她……找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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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積壓的檔案和事物,童朗再抬頭時,窗外已天光大亮‐‐這個世界,不管缺了誰,太陽都會照常升起。
他不是任何人的唯一。
但童朗還是想盡力幫幫方辰。畢竟和以前那個傻小子比起來,現在的他,在某些方面不至於那麼窩囊了。
他想彌補那一年的無力,想彌補這十年來的缺席。
然後再悄悄消失,就像不曾存在過。
……
高二那年的暮春四月,童朗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無力。
那天,江源拿著外出培訓協議書找到了方辰,再次來確認她對於參加藝考的意願。
面對老師殷切期待的眼神,方辰沉默了,童朗也沉默了。
他喜歡看方辰畫畫‐‐女孩沉浸在色彩與線條構成的小小世界裡時,周身彷彿在發著光。
童朗想守住方辰的光。
但女孩現在姓邢,她人生中很多事情的決定權,掌握在邢家人手裡。
他幫不了她,他無能為力。
但有個人&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卻做到了。
因著邢覺非和秦月白的相助,驕陽似火的八月初,方辰來到了德君畫室。
這家畫室規模不大,但因著主講老師,是美院那位一直負責省聯考出題的劉德君教授,所以這裡根本不需要為生源發愁。
而方辰能在報名快結束的時候被招進來,得益於江源不遺餘力地推薦和疏通。
不過,這家畫室除了師資,其他的條件還真不算好。
看著畫室所處的老式紅磚小樓,看著宿舍裡那四張鏽蝕嚴重的高低床,和雖然經過粉刷卻依然凹凸不平的牆壁,以及骯髒不堪的公共浴室和衛生間,秦月白的眉頭是越皺越緊。
&ldo;囡囡,你如果想換個地方學,現在還來得及的。&rdo;
&ldo;不用了,舅媽。&rdo;方辰說著,將書包扔到了貼有她名字的靠窗下鋪,&ldo;這邊的老師真的很厲害。至於其他的&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我覺得不重要。&rdo;
&ldo;你想好就行。有什麼事,一定記得給家裡打電話啊。&rdo;
聽了她的話,秦月白終是硬下了心腸,在將事情都安頓妥當後便回了家‐‐畫室半個月才有半天假,和南中不一樣,所以邢江來那邊若是過問起來,她還要想辦法應付過去。
畢竟是自己兒子的一番心意,秦月白這個當媽的,終究是捨不得就這麼辜負了。
方辰在畫室裡的集訓生活,繁忙且枯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