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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就不是個喜歡出門的人,比起旅遊,更願意一個人在家看電影打遊戲,更何況是跟一群上班時就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他光是想到佟蔓蔓那副大呼小叫的樣子就覺得頭疼。
可是團建不是旅遊,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強制上班,喜不喜歡都得去,還要假裝積極融入集體。
整個星夢只有一個人能夠無條件不參加集體活動,那就是牧冰。
據說這個人入職以來從來沒參加過任何一次團建,時夏出門受罪的時候他能在家美美地吹著空調敲程式碼,順便理所當然地撈上一筆加班費。
算了。時夏安慰自己,牧冰這個人的存在就是「特權」的代名詞,又不是第一次了。
出發的頭天晚上,時夏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收拾行李。
這是他討厭出遠門的另一個因素——他真的很不擅長收拾行李。平時用慣了的東西忽然要分門別類地記住,還要考慮當地天氣、帶上換洗衣物,每次收拾行李都能把他逼瘋,然後到了目的地一看,還是有忘帶的東西。
去年他有一陣子很忙,幾乎每隔兩個月就要出一趟差。那一年他在外買的毛巾、牙刷、內衣褲和充電器攢起來夠用七八年。
但是這一次收拾起來,好像比往常要簡單一些。
因為屋子裡幾乎所有的日用品都是雙份的,他的牙刷旁邊就放著牧冰的牙刷,肥皂旁邊放著牧冰慣用的洗手液,他甚至不用思考,只需要從牧冰的東西旁邊抽走自己的就可以了。
收走客廳衣杆上晾著的換洗衣物時,時夏發了會兒呆。
不知不覺間,和牧冰做室友已經快一個月了。
平心而論,牧冰實在是個很優秀的室友。他生活講究、條理分明,所有生活用品都會分門別類地放好,用完以後放回原位,絕對不會出現混用、錯用的情況,就連晾衣服也嚴格遵循一人一桿的原則:時夏的衣服晾前面,他的衣服晾後面,所以拿錯衣服的情況只發生過那麼一次,就再也沒出現過。
甚至在他用完浴室、廚房等公共用地以後,都一定會打掃得乾乾淨淨。在一起合租了這麼長時間,時夏從來都分不清牧冰是什麼時間洗的澡。如果正趕上加班,牧冰更是會一整晚都待在房間裡,如果不是房間裡透出的燈光,時夏根本分辨不出房子裡還有一個大活人。
比如現在,他已經一個人在外面收拾快兩個小時行李了,牧冰的屋子還是房門緊閉,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有一次是破例的。
那就是和佟蔓蔓他們去看電影,他發燒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他們不僅接了吻,牧冰還抱著枕頭和被褥在他的床上睡了一宿。
他還記得從床的另一側傳來的體溫,碎發在枕頭上摩挲的聲音。不屬於自己的呼吸節奏在一室夜色裡起伏,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到漫漫長夜裡不再孤獨一人的感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等他的燒一退,牧冰理所當然地恢復了原本的生活節奏,本著獨立自主、互不幹擾的原則,再也沒有接近過時夏的房間。
不,不對。
這難道不是中國好室友嗎?邊界分明、互不干涉、不吵不鬧不帶人,比他的上一任室友馬文彥簡直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說實話,打從時夏畢了業開始租房算起,就做夢都想要一個這樣的室友。
互不打擾不是更好嗎?
反正牧冰那張嘴只要一開口就能把人氣死,他巴不得不用聽。
時夏升起一股無名火,「啪」的一聲重重地把行李箱合上。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門響,牧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繞過時夏,徑直走向衛生間。
時夏以為他要上廁所,傾身讓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沒往裡走,而是在